由于已经写过《聂鲁达之死》,这篇考证文章他写起来轻车熟路。
在文章的最后,余切把阮玲玉和经历和宫雪联系到了一起:“近来有知名女星牵扯到流氓案,受到无妄之灾,不禁让我想起历史上的阮玲玉;阮玲玉的悲剧是必然的,而她发出的‘人言可畏’的遗书是伪造的,但我们情理中相信阮玲玉会说出这样的话。”
“因为她受到了天大的委屈!别让悲剧再出现一次,别让‘人言可畏’这几个字,成为新时代真正的遗书。”
传真到京城的《人民文学》。
传真机是个好东西,这几年有钱之后,《人民文学》作为国家级单位,已经有一台日本松下制造的传真机。隔壁的作协有时也会来借用,蓉城的《星星》诗刊也花大价钱买了一个。
“我们现在不仅仅要刊登大陆作家的文章,全世界华人作家的,留学生的都应当予以考虑,我们正在走向世界,中国作家也在走向世界。”
“因此传真机是有必要的。否则我们如何联系他们?”
流沙河就是靠这句话,从蓉城政府那要来了拨款。
传真机滴滴作响,片刻后,余切的稿子被打印出来。
“余切又写稿子了!王总编!”
有人告诉王濛。
王濛立刻跑来看,没想到竟然是一个小短篇。这短篇还不错,但也称不上多稀奇。如果是余切来写的话,只能是他文学生涯的一部普通。
王濛道:“看来余切追查聂鲁达的真相,手痒难耐,顺便也追查一下阮玲玉的真相。”
看到最后,王濛忽然发现余切提到了宫雪。他顿时想起来,宫雪和余切曾经有过合作,而且一齐在老山前线慰问过,还留下了著名的合拍照片。
而宫雪最近遇到的麻烦,王濛也有所耳闻。
宫雪显然是受到陷害的,但那关王濛什么事儿?他当然不会为了宫雪出头。
整个上半年最大的文艺界新闻就是宫雪被牵扯到的“流氓案”,如果不是“融冰之旅”横空出世,大众的注意力被分散,恐怕宫雪还要被追着骂更长的时间。
而余切却这么做了!
他的大众好感度很高,他如果发话,大众会停下来思考一下,是不是其中有什么冤情。
原来这是为了朋友赴汤蹈火!宫雪是他的朋友!
再想想,我也是他的朋友啊!
唉,余切远在哥伦比亚,都能帮沪市的宫雪出头(他不知道宫雪去了美国),我当年被下放,许多人是当着面看到的,却几乎没有人为我说一句话。
王濛受到感动,让《阮玲玉》这稿子安排发在《人民文学》上。京城的《十月》得知消息后,也申请在下月初发布这一稿件,一传十,十传百,沪市的《收获》杂志看到后,也决定转载。
《收获》的编辑李小林正是一个女性嘛,她于情于理当然要支持这种文章。
于是,在宫雪遭到风波的半年后,她终于看到了一线转机。
宫雪家为了躲避寄来的死耗子,泼上的油漆,已经借住在朋友家好一段时间。她的妹妹宫莹被沪影厂的同事寄了一封匿名信,宫莹不敢打开,害怕又是诅咒她姐姐的,几天后宫莹还是翻开信件,竟然是一封道歉信。
“我误会你了,我受到了媒体的蒙骗,对不起!”
宫莹大哭起来,把这好消息告诉了父母,几个人立马回到自己家里面。邻居为他们送来卫生纸和水果,那被泼上去的油漆,已经不知何时被刮去了。
宫莹的父母也哭了,这场灾难难道要终于结束了?
也没有完全的结束。
一个风波的结束需要时间,现在仍然有对宫雪一家指指点点的人,但他们一家回望过去,那些人已经不像从前那样理直气壮的说:“你看我干什么?流氓案的当事人!坏人!”
而是略带后怕的躲避他们的目光。
这就够了,这就够了。
宫雪一家打电话给在美国的宫雪:“回来吧,孩子。”
宫雪却不愿意回来。“我还没见到余切呢,他是我的恩人。”
“你留在那干什么?回来也看得到余切。美国太危险了。”
“不,我就要在美国见到他,越危险我越要留在这。”
余切是有对象的,这事儿宫莹天天在念叨,不由得宫雪父母不知道。因为宫莹经常说“两个就是比一个强”!而且,宫雪和余切的年龄差也不算小,这年头并不忌讳姐弟恋,王濛的发妻就比王濛大了一岁多。
热情似火的王濛对他老婆一见钟情,当即表白。
但大了五岁以上,就有些过多了。
尽管余切看上去很成熟,宫雪看上去很年轻,这却是不得不考虑的问题。
“宫雪她为什么非得认定余切了?她一个人在美国也要等下去,这不就是认定了吗?”宫雪父母叹道。“余切余先生虽然好得不得了,但这毕竟是……不太合适。”
宫莹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