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樱子课长,活体已经准备好了。\"助手小林的声音带着压抑的颤抖,他穿着笔挺的白大褂,胸前的樱花徽章却在微微晃动。樱子点点头,指尖轻轻抚过培养皿的玻璃表面,仿佛在抚摸一件珍贵的艺术品。那些在显微镜下呈链条状排列的杆菌,正是她耗费三年心血的成果——它们比普通鼠疫菌的致死率高七倍,在宿主体内的潜伏期却能缩短至十二小时。
实验舱位于地下二层,金属门上用红漆写着\"马路大专用\"的字样。樱子走进观察室时,透过玻璃看见里面的景象:一个男人被固定在锈迹斑斑的实验台上,他的头发被剃光,身上的囚服破破烂烂,胸口用烙铁烫着\"7092\"的编号。那是个中国农民,大概三十岁左右,手腕上还戴着一只褪色的银镯子,上面刻着\"长命百岁\"的字样。
\"开始吧。\"樱子按下通话器,声音平稳得像是在谈论天气。小林拿着注射器走进实验室时,男人突然剧烈挣扎起来,铁床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他用方言大喊着\"饶命\",眼泪混着鼻涕从眼角滑落,却只能眼睁睁看着针头扎进自己的手臂。樱子盯着墙上的挂钟,秒针每跳动一下,都像是在给这个生命宣判倒计时。
注射器里的菌液是淡金色的,带着细微的悬浮物。当最后一滴液体推入血管时,男人的身体猛地抽搐起来。樱子戴上橡胶手套,走到实验舱的监控屏幕前,目光紧紧盯着那些不断跳动的数据:体温37.2c,血压110\/70,心跳82次\/分钟——暂时没有任何异常。她拿起记录板,用钢笔在\"初始状态\"一栏写下时间:1945年4月17日9时05分。
一个小时后,男人开始咳嗽。他的喉咙里发出破风箱般的声响,苍白的脸颊上泛起不正常的潮红。樱子看着监控里的画面,忽然想起家乡春天的樱花——那种病态的粉红色,竟与此刻男人的脸色如此相似。小林递来体温表,显示数值已经升到39.5c,男人开始说胡话,用带着乡音的日语喊着\"妈妈\"
\"白细胞计数异常升高。\"助手的声音里带着恐惧,\"他的淋巴结......\"樱子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见男人的腋下和腹股沟处鼓起了鸡蛋大小的肿块,皮肤表面呈现出紫黑色。那是鼠疫典型的\"腺肿\"症状,按照以往的数据,接下来的六个小时将是关键期——要么免疫系统崩溃,要么......
樱子忽然想起三个月前的那个实验体,一个年轻的女学生。她在注射菌液后坚持了十七个小时,直到心脏停止跳动前,眼睛里还映着实验室的灯光。樱子当时在解剖报告里写:\"该标本耐受性较强,可作为后续疫苗实验的对照组。\"此刻看着眼前的男人,她莫名期待他能打破这个记录——毕竟,越是顽强的生命,越能体现她研究成果的价值。
下午两点,男人开始呕血。暗红的血液混着胃黏膜从他口中涌出,在胸前的囚服上绽开一朵朵狰狞的花。樱子注意到他手腕上的银镯子在挣扎中滑到了肘部,露出一道陈旧的疤痕,像是被镰刀割伤的痕迹。那或许是他在田间劳作时留下的,可现在,这个曾握过农具的手正在抓挠自己的喉咙,仿佛想把里面的脏器都扯出来。
\"血压骤降!\"小林的喊声里带着颤抖,\"心率140次\/分钟,血氧饱和度低于60%!\"樱子看了眼挂钟,从注射到现在刚好五个小时。男人的腺肿已经开始溃烂,流出黄绿色的脓液,整个实验舱里弥漫着令人作呕的腐臭味。但她的表情依旧平静,钢笔在记录板上沙沙作响,详细记录着每一个生理指标的变化。
晚上七点,男人的瞳孔开始扩散。樱子下令进行活体解剖,当手术刀即将划开他腹部时,男人忽然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朝着玻璃的方向喊了句什么。尽管声音含糊不清,她却清楚地看见他的唇形——那是中文的\"畜生\"。小林的手猛地一抖,手术刀在皮肤上划出一道歪斜的血口。
\"别发呆。\"樱子的声音里带着不耐,\"记录:第37号菌株在宿主体内的繁殖速度比预期快20%,潜伏期缩短至......\"她的话被突然响起的警报声打断,实验舱的红灯开始闪烁——心电监护仪上的曲线已经变成一条直线。樱子看了眼时间,从注射到死亡,刚好十个小时零十三分钟。
\"太可惜了。\"她摘下手套扔进消毒箱,\"比预计的存活时间少了两个小时。\"小林站在一旁,脸色惨白如纸,额角的汗珠顺着下巴滴在实验台上。樱子转身离开时,忽然想起自己放在办公桌上的樱花标本——那是去年春天从靖国神社前的树上摘的,花瓣夹在《细菌战研究手册》里,早已褪成了枯黄色。
实验舱的门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