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摊开手掌，那块刻着残缺鬼首的石板碎片在阳光下泛着幽冷的金属光泽，仿佛一块来自幽冥的邀请函。
“深渊探源”任务的核心证据已到手，邪魔的存在和古遗迹的发现都指向一个更深的阴谋。
现在，是时候揭开“鬼首令”背后的面纱了——“鬼影寻踪”！
他没有返回积分院交任务，时间紧迫。
戒律堂首座的“好自为之”如同悬顶之剑，也似一盏引路灯。他需要更直接的线索，而非仅仅完成任务。
李天心的目光投向远方，那是西天学院外院之外，一片灰色地带——黑石坊。
那里鱼龙混杂，是各种见不得光的交易、情报流通的温床。
鬼首令这种邪异之物，若想追查其来源，黑石坊是最可能的起点。
收敛气息，换上一身不起眼的灰色斗篷，李天心如同融入人群的影子，朝着黑石坊的方向疾行。
黑石坊，暗巷深处。
空气中弥漫着有些浑浊的灵气和隐隐的血腥味。
两侧是歪歪斜斜、用厚重黑石垒砌的低矮建筑，招牌大多污秽不堪，写着诸如“百晓通”、“秘闻斋”、“不问出处”等暧昧不明的字样。
来往行人大多眼神闪烁，气息驳杂，不乏实力强横却刻意隐藏之辈。
李天心没有贸然进入那些挂着招牌的店铺。
他的精神力如同无形的触手，在人群中悄然扫过，捕捉着那些隐晦的、带着贪婪和审视的目光。
他在寻找一个“线头”，一个能接触到更深层情报的“引路人”。
很快，他的注意力被一个蜷缩在巷子最深处阴影里的佝偻身影吸引。
那是一个干瘦的老者，裹着油腻的破毯子，面前只摆着一个缺口的破碗。
他看似昏昏欲睡，但李天心敏锐地捕捉到，当几个气息凶悍的大汉路过时，老者浑浊的眼珠会极其隐晦地转动一下，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漠然。
更关键的是，老者身上散发着一丝极其微弱、几乎与环境融为一体的“星火余烬”气息。
这气息与之前在玄字区小院外感受到的、炼器阁《千煅星火诀》的残留同源，却更加驳杂、微弱，仿佛被刻意污染过。
“炼器阁的弃子？还是…专门处理‘脏活’的人？”李天心心中了然，他不动声色地走过去，一枚装有数百中品灵石的空间戒，无声地落入老者面前的破碗中。
破碗发出一声清脆的碰撞声。
老者眼皮都没抬，沙哑的声音如同破锣：“问路？问事？问人？”
“问‘令’。”李天心声音压得极低，斗篷下的目光锐利如鹰，“鬼首令。”
老者佝偻的身体几不可查地微微一僵，他缓缓抬起头，浑浊的眼睛第一次聚焦在李天心身上，那目光仿佛能穿透斗篷。他沉默了几息，才用更沙哑的声音道：“烫手的东西，沾上就没命，你付不起代价。”
李天心没有废话，手指微动，空间戒指光芒一闪，一块边缘带着焦痕、材质非金非玉的碎片，正是之前在深渊古遗迹捡到的残片之一，出现在掌心，被他迅速展示了一下又收起。
那碎片上残留着极其微弱、却精纯无比的空间波动和一丝……深渊邪气的味道！
“这个，够不够付问路的钱？”李天心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老者浑浊的眼中瞬间爆发出骇人的精光，那精光一闪即逝，重新被浑浊掩盖。
他死死盯着李天心斗篷下的阴影，仿佛要看透他的灵魂和气息。
是一件极其难得的空间材料，这绝不是普通势力能接触到的东西！
“够…够了！”老者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贪婪和恐惧交织。
“鬼影楼，坊市西角，最不起眼的墨砚斋，找墨老，就说残片问路。”他飞快地说完，立刻低下头，仿佛刚才的一切从未发生，又变回了那个昏昏欲睡的乞丐。
“鬼影楼…墨砚斋…”李天心记下名字，头也不回地转身融入人群。
黑石坊西角，果然有一家极其不起眼的铺子。
门面狭窄，招牌“墨砚斋”三个字都模糊不清，仿佛随时会被灰尘淹没。
走入其中，里面光线昏暗，弥漫着陈旧的墨香和纸张霉味，货架上零星摆着些劣质笔墨纸砚。
柜台后，一个头发花白、正慢悠悠擦拭一方砚台的老者抬起头。
他看起来就像个普通的、行将就木的老者。
李天心走到柜台前，没有废话，直接道：“残片问路。”
墨老擦拭砚台的手微微一顿，他抬起头，眼睛浑浊无光，但李天心却感到一股无形的压力笼罩了自己。
这老者，绝不简单！至少是武尊级别的存在，而且极其擅长隐匿气息。
“残片？”墨老的声音平淡无波。
李天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