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分。
新党这边,众人彻底乱了阵脚!
林志远喉头滚动,忍不住低声:“他……疯了吗?”
他不是第一个这样想的人。
顾延平亦是眉目剧颤,低声道:“他……竟敢如此轻率!”
“若无人接任,这朝廷明日便要瘫了!”
“他是在赌我们不敢真走吗?”
“可我们都走了啊!”
“我们都走了,他还敢——?”
他话语未尽,声音却已渐冷。
因为他终于意识到,那位帝王,从始至终,都不是在“赌”。
他根本就,不怕他们走。
他本就知道,他们要走。
更可怕的是——他早有准备!
王擎重死死盯着那少年,眼底震怒交杂,眉宇间血色暗浮。
他看不懂。
他真看不懂了!
这一步,是破局。
是一场“破军”之策,破的是权网,军的是旧局。
可如此轻描淡写地破,是疯子做法。
他原以为,少年再狠,也需顾虑政务空悬、社稷运转,顶多只是将四人罢黜,用以立威。
可如今——他竟全收!
全收辞呈。
不留一人!
这是在——以朝堂为筹,正面一搏!
“他不怕乱吗?”林志远失声道。
“真无人可用了,他拿什么来维持朝纲?!”
“真打算,把整个朝廷,换成那几个西都旧人不成?”
这一瞬,新党众人俱都乱了。
不是不服。
而是惊。
他们原本信心笃定,认为天子不过声色示人,等他们摊牌,自会退让。
可如今,他们才发现,那人根本没有退。
他甚至——等着他们来辞!
而他们这一辞,就正中其下怀。
顾延平喃喃自语:“他这是……蓄谋?”
“这不是赌。”
“这……是埋局。”
“他早想收我们了。”
“只是,一直在等我们亲自开口罢了。”
林志远身形摇晃,只觉后背冷汗涔涔而下。
这不是“震怒”——而是“预判”。
不是“应激”——而是“回应”。
他忽然想起那日宫中密议,王擎重一语定下“明日之策”,十七人告病,以权势示威,逼天子妥协,迫其还权。
可如今看来——
他们不过是自投罗网。
是自己,亲手送出了命脉,送到了那张龙案之前!
此刻的萧宁,依旧静静端坐,面色如常。
他看着跪在殿中的诸人,目光未曾波动,语气淡淡:
“既言‘请辞’,便该有辞之觉悟。”
“既非不舍,便无需劝留。”
“既然要走,便不要再回。”
“朝廷无不可弃之臣,朕亦无不能弃之臣。”
“今日之局,是你等自启。”
“那便由朕,亲手收下。”
语毕,群臣皆惊!
王擎重闭上双目,一言未发。
他明白,自己高估了自己的布局,低估了那人的胆魄。
可即便如此,他仍不肯服输!
“不可能。”他在心底冷声道。
“他无人。”
“他再狠,也补不齐十七个。”
“撑不过三日。”
“到时候,就该我们回来了!”
“他今日要的是威势,明日要的是实际。”
“空着的位,一日不补,便是一日削弱。”
“削得不是我们,是他自己!”
可他终究不敢说出这话。
因为他忽然生出一丝怀疑。
——万一,他真的补得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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