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沈姓富商身子明显颤抖了一下,趴着的身子转过来,抬头满眼凄苦的望着王平,顿了顿,面色突然大变,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开口喊道:
“大人....难不成家妻,是被歹人凶杀了?”
“我可怜的娘子啊.....几位大人,你们可千万要为小人做主啊......”
沈姓富商语气里带着哭腔,涕泗横流的同时,不断的往石板上磕着头,发出清脆响声。
闻者悲伤,听者流泪.....
可王平却依旧冷眼看着他一言不发,宣帝见状,心下疑惑却也深深蹙起眉头。
戴实和那大理寺中丞眯着眼,深深地看了眼那沈姓富商,对视一眼点了点头,招手就把长安县尉给叫了出去。
很快,院里几个捕快衙役,带着刑部各和大理寺的差役匆匆离开。
三人再次走回屋里,就见年轻的宋姓胥吏却想到什么,飞快之间,已经捏住了沈姓富商的衣服,蹙眉怒喝道:
“沈阳历,你丧良心,郭婶子多么好的人儿啊,竟然被你害死,要不是她,还有你沈阳历的今日吗?”
“你看看你身旁郭婶子的尸首,你不害怕吗?”
“你真以为你做的神不知鬼不觉吗?你简直就是个畜牲!”
“........”
年轻胥吏单手指着沈姓富商破口大骂,唾沫横飞,王平挑了挑眉,悄悄带着宣帝和思无量离远了一些。
那沈姓富商明显愣了一下,复杂的看着那年轻胥吏,可很快又低下头,摇头起来。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我不知道......”
“.......”
“你不知道,那我便让我让那郭氏说与你知道。”
看着依旧蹙眉的宣帝,以及走进来的戴实几人,王平瞥了眼那冥顽不灵的沈姓富商,转头对着年轻胥吏说道:
“你去找个有经验的老仵作过来!”
“遵命!”
那年轻胥吏一怔,点了点头飞快的跑了出去。
宣帝几人则看着王平,颇为好奇王平究竟如何,才能让死去的人说话。
很快,有一老仵作匆匆赶来,对着众人行礼后,王平便开口问道:
“这位老者,不知你们推断这妇人之死,可是自缢?”
“回大人的话,这妇人尸首脖颈呈八字交叉,乃典型自缢表现,我等几个仵作,根据推断有六成乃是自缢。”
那老仵作看了眼长安县尉,对着王平拱了拱手,恭敬的道。
“即是六成,那就说明你们对于这妇人之死,也有疑虑了。”
王平走到那堂中盖着尸首的白布边蹲下,淡淡的开口说道。
“这.....”
看仵作明显犹豫了一下,随即却又颇为严肃的点了点头,拱手说道。
“大人说的不错.....”
“我等确实对于那妇人之死因有些疑虑,她尸首上其他的表现,确实与自缢略有区别,但我等也不好确定。”
老仵作倒是诚实,几人闻言看向王平,王平背对着众人点了点头,随后在那富商惊恐的眼神中,轻轻掀开盖着尸首的白布,肃声道:
“这确实不是自缢,绝对是凶杀。”
“何出此言?”
宣帝看了眼那妇人尸首淡淡问道。
“其一,梁上灰尘不对,凡自缢者将死之时的挣扎,必回带动白绫摩擦梁尘,但我方才上去一观,那灰尘只是被轻抚,却无深的磨去痕迹,因是死后才被人挂上去的。”
“其二,此妇人颈间勒痕虽深,却无血荫。”
“其三,指甲青紫,手腕有浅淡淤痕。”
“其四,凡自尽者,十有九便....”
“其五......”
“..........”
随着王平越说越多,那老仵作和年轻胥吏连忙赶到了女尸身边观察了起来,戴实更是睁大了眼一脸的不可思议,大理寺丞更是呆立在原地。
宣帝眼中闪过一抹惊诧过后,便是满满的赞赏之色。
几人都被王平的举动给惊的不轻,堂堂读书状元郎,竟然连这等查办案子,乃至尸体表现的事都仿佛无比擅长,看着那看仵作连连点头的模样,恐怕王平所说的都是真的。
想想都挺可怕,王平此人难不成什么都懂不成,六元及第,大宣最年轻的县子爵,这含金量当真是恐怖。
很快,长安县尉反应过来,对着已经吓的浑身颤抖的沈姓富商喝问起来。
这沈姓富商一开始还坚决的不承认,等后来派出去巡查的大理寺以及刑部差役赶到,这沈姓富商已经彻底绝望了。
戴实几人虽没有王平一般对法医的深入了解,可长久的经验,就足够让他们对这个案子产生怀疑,包括这院里的装饰,以及生活痕迹,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