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生惊的是,他没想过做外贸,这事他之前就已经回绝过了,不知道陈南为什么要这么说。
而包中兴惊的是,他的公司从注册到现在才刚一个月,东西都还没开始生产,就有人上门来问合作了。对于这个时期的人来说,想要做外贸,不仅仅要有雄厚的财力,还需要胆量,因为一不小心就可能会倾家荡产。所以很多人对这方面都表现得很谨慎,甚至不愿意打开进口市场,可眼前的人却说要跟他做外贸。
包中兴的目光,不由得再次打量了陈南,似乎想把他看透。
陈南也毫不露怯地直视他的眼睛。
视线,在空中交汇。
没有火花四溅,没有刀光剑影,表面上看着平静,实际上有两股足以掀起海啸的暗流,在无声地撞击。
审视、衡量、探究,还有一丝遇上对手时才会燃起的兴味。
包中兴看到了陈南眼底深藏的锐利,像是平静的湖面下隐现的剑锋。
陈南看到包中兴嘴角那抹温和笑意后的深渊,似乎想要将他吞噬。
对视,像是一个世纪那么长。
明明办公室里开足了暖气,但谢生却感觉到寒意从周身袭来。
他知道那不是生理上的冷,而是这两个深不可测的人,身上所带来的无声威胁与强力压迫,令人不寒而栗。
谢生不敢说话啊,只能端起面前倒的热茶送嘴里,谁知手抖得厉害,茶水洒出来了,他又慌忙地拿纸擦拭,结果擦拭的时候还把茶杯给碰倒了。
“砰”地一声清脆,打破僵局。
谢生擦了擦额前的冷汗,真是越慌越忙,越忙越乱。
陈南和包中兴的对视也在这一插曲中抽离。
包中兴笑着说:“抱歉,两位,我们公司有专门的服装生产渠道,暂时没有与其他厂家的合作意向。”
听到他这么说,谢生松了口气,本来自己也没要做外贸的意愿。
结果下一秒就听到陈南说:“包总说的是暂时,那就代表还有机会,说不定日后,还是需要找合作商的,我们静候佳音。”
谢生瞪大眼睛,看向陈南,包中兴的话已经说得很明白了,他不想合作,怎么陈南就听不懂呢?平常那股聪明劲哪里去了?
包中兴嘴角的弧度变得僵硬,这根本不是听不懂话,而是陈南想要强行合作,无赖!
陈南丝毫不理会他们的眼神,翘着二郎腿,“我看包总的新公司才开始运作,各方面都需要用钱,不知道需要多少资金才能......”
还不等他说完,包中兴黑着脸,直接打断,“我们公司的资金充足,不需要任何的资助。”
“两位要是没有别的事,就请离开吧,我还有个会要开。”说着,包中兴起身就朝办公桌走去,不再搭理他们。
这是下逐客令了。
谢生拉着陈南就往外走,他怕再不走,包中兴会让人把他们扔出去。
在他们走出办公室的那一刻,包中兴将桌上的文件扔到了地上,怒道:“什么玩意!”
真是林子大了,什么鸟的都有。
一个黄毛小子,也敢跟他谈条件?
助理听到动静,连忙进来收拾地上散落的文件。
“你们是干什么吃的,什么人都给放进来!”包中兴正愁火气没处发,冲助理吼道:“以后再把这些人放进来,你就给我滚蛋!”
助理汗颜,连连点头,“是。”
“包总,火气这么大啊!”
包中兴一抬头就看到陈南站在门口,双手插兜,痞里痞气的。
他眉头不由得一皱,冷言冷语,“你又回来做什么?我跟你没什么好谈的。”
说白了,就是没有利益可言。
包中兴的公司既不需要合作的厂商,也不需要资金的投入,所以,他压根就不把这些人放在眼里,更不想跟他们浪费时间,正想开口叫保安把他扔出去。
“正好,我也不想跟你谈。”陈南迈步走进来,步伐沉稳有力,气势逼人。
他站定在包中兴的面前,目光极沉,“凯源、辉宏、顺天,亦或者是.......”他故意停顿了一下,含笑看包中兴的神情变换,只是笑不达眼底,语速放慢,“S......H。”
听到前面几个名字,包中兴的身子就已经僵住了,脸上的血色,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从最初的震惊,表情上甚至还有一瞬间的空白和凝固。直到陈南说出最后两个字母,他的瞳孔骤然收缩,有些恐慌,意识到了严重性,努力强装镇定,让助理出去。
包中兴全身肌肉紧绷,咬牙,“你到底是谁?”
“我说了,我是来谈合作的。”陈南向前倾身,语气带着威胁,“但我现在要跟你背后的人谈。”
包中兴紧盯着他,试图想要看清他的企图,但终究还是看不透,心里不由得发毛。
这人到底是谁?想干什么?为什么会知道这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