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仿佛凝固了，带着硝烟。
凯西，这位执掌着中央情报局的铁腕人物，此刻脸膛涨得通红，像一头发怒的公牛。
他猛地停下来，双手撑在总统那张着名的“坚毅桌”边缘，身体前倾，几乎要凑到里根的脸上。
“这是袭击！总统先生！赤裸裸的！对合众国的袭击！”
凯西的声音因为愤怒而有些嘶哑，他几乎是在咆哮。
“我们派去的人！乘坐着美国的飞机！就在太平洋上！消失了！化成了一团火球！这他妈不是意外！这是谋杀！是对我们所有人的挑衅！”
里根坐在宽大的皮质座椅里，面色同样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他不像凯西那样暴跳如雷，但紧锁的眉头和抿紧的嘴唇，昭示着他内心的波澜。
他当然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审计员是国会山派去的，目的就是敲打那个越来越难以掌控的日本新贵——藤井凉介。
现在，人没了，飞机也没了。
“冷静点，凯西。”
“现在下定论还太早。传来的初步报告是机械故障……”
“机械故障？！”
凯西猛地一拍桌子。
“狗屁的机械故障！罗纳德，别自欺欺人了！时间点！地点！目标人物！这一切都指向一个人！那个该死的日本小子！他以为他是谁？敢动我们的人？！”
里根抬手揉了揉太阳穴。
他何尝不知道凯西说的是事实。
但他比凯西更清楚这潭水的深度。
藤井财团，不仅仅是一个新兴的日本财阀那么简单。
它的触角已经深深扎入了军工复合体，更别提它和洛克菲勒家族之间那种谁都无法忽视的密切联系。
肯里克那个老狐狸，虽然嘴上没说什么，但谁都知道，藤井凉介他保定了。
动藤井，就等于动了洛克菲勒。
这才是真正棘手的地方。
“我知道你的意思，凯西。”
里根放缓了语速，试图安抚激动的情报头子。
“但藤井财团不是街头的小混混。他是军工复合体的一部分，和洛克菲勒走得很近。我们不能贸然行事，这会引发连锁反应，甚至可能动摇我们内部的平衡。”
“平衡？！”
凯西嗤笑一声，语气里充满了不屑。
“当我们的人被人在天上像苍蝇一样拍下来的时候，你跟我谈平衡？！难道我们要因为害怕得罪洛克菲勒，就对这种公然的袭击忍气吞声吗？！”
办公室里的气氛几乎要凝固。
凯西的愤怒像火焰一样灼烧着空气，而里根则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他既愤怒于藤井凉介的胆大妄为，又忌惮于其背后盘根错节的势力。
就在这时，桌上一部红色电话突然响起了刺耳的铃声。
里根和凯西同时停止了争执，目光都投向了那部电话。
里根伸手，拿起听筒，之前面对凯西时的恼火和无奈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卑微的恭敬。
“是的？”
里根对着话筒应道。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苍老但极具威严的声音。
里根认真地听着，时不时地应和一声。
“是的，先生……情况我已经了解了……是的，非常恶劣……”
凯西站在一旁，看着总统的态度，心中隐隐猜到了打电话来的是谁。
能让合众国总统如此恭敬的人，屈指可数。
片刻后，里根的表情变得有些为难。
“……经济制裁？……可是，罗斯柴尔德先生，洛克菲勒家族那边……”
电话那头的声音似乎停顿了一下，随即，一股冰冷的、带着绝对权威的压力透过电波传递过来，即使是站在旁边的凯西，也仿佛感觉到了那股寒意。
“罗纳德。”
那个苍老的声音缓缓说道，“是谁把你扶上现在这个位置的？”
里根握着听筒的手微微一紧，脸颊的肌肉抽动了一下。
他沉默了几秒钟，所有的犹豫和顾虑都在这句话面前烟消云散。
“……我明白了，尊敬的罗斯柴尔德先生。”
里根的声音恢复了平静，但带着一种无法抗拒的服从，“我们会立刻着手，对藤井财团及其关联产业，发动全面的经济制裁。”
说完，他挂断了电话，将听筒轻轻放回原位。
办公室里再次陷入沉默，但这一次，沉默中弥漫的是一种截然不同的、更加沉重和肃杀的气息。
凯西看着里根，脸上的怒容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复杂的神情。
他没想到，最终下达指令的，会是那位隐于幕后的金融帝王。
而且，指令是如此的直接和严厉。
经济制裁……
这可比派几个审计员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