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儿不敢接话,只细心梳理着她乌黑的长发。
“你可记得那年秋天的螃蟹宴?”凤姐忽然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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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儿点头:“记得,奶奶还特意给二爷留了蟹。”
凤姐眼中闪过一丝恍惚,随即又变得冰冷:“我那时真是傻,以为用心待他,他总会明白。谁知男人心,比螃蟹壳还硬。”
窗外风雪更大了,拍打着窗棂,如同命运的嘲弄。
平儿轻声道:“二爷他...其实也念着奶奶的好。前儿还问起奶奶的咳嗽可好了。”
凤姐嗤笑:“猫哭耗子假慈悲罢了。”
但她转身时,平儿还是捕捉到了她眼中一闪而过的水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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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年春天,凤姐小产,病倒在床。贾琏起初还来探望几次,后来便以公务繁忙为由,很少露面了。
这日,平儿正在煎药,忽见小丫头匆匆跑来:“平儿姐姐,二爷又纳了一房妾室,是东府珍大爷做的媒。”
平儿手中药碗差点落地,强自镇定道:“知道了,别在奶奶跟前嚼舌根。”
然而凤姐早已听见,她靠在床头,面色苍白如纸,却出乎意料地平静。
“去吧,替我备份礼送去。”她淡淡道。
平儿惊讶地看着她。
凤姐闭上眼,长叹一声:“这些年,我争强好胜,机关算尽,可得到了什么?连个知冷知热的人都没有。”
她顿了顿,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那年的螃蟹,他其实吃得很香...”
平儿忽然明白,凤姐对贾琏,并非全无情意。只是她的爱太过强势,如同她掌家的作风,不留余地;而贾琏的懦弱与风流,也注定承受不起这份沉重的感情。
时代的枷锁,性格的冲突,最终将曾经少年夫妻的情分消磨殆尽。
暮春时节,凤姐病情稍有好转,能下床走动了。这日她独自来到昔日办螃蟹宴的藕香榭,只见池中荷花初绽,与当年一般无二。
“奶奶,风大,回去罢。”平儿寻来,为她披上斗篷。
凤姐望着满池荷花,轻声道:“平儿,若有机会重来,我或许会换个活法。”
这话说得太轻,被风吹散在花香里,不知是真心,还是一时的感伤。
惟有池中荷花,年复一年地开着,不管人间恩怨,不管岁月变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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