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清晨,麝月为宝玉梳头时,发现他鬓角已染霜华。镜中的男子眼神空洞,再无昔日神采。
梳着梳着,宝玉忽然开口:“荼蘼花开了吗?”
麝月手一顿,轻声道:“还没到季节呢。”
“等荼蘼花开,春天就该走了。”宝玉喃喃道,“花开花落自有时,总赖东君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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麝月眼中一热,几乎落泪。这是宝玉多日来第一次说出完整的话。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叩门声。麝月开门一看,竟是多年未见的蒋玉菡和袭人。
袭人已是妇人打扮,见到麝月,顿时泪如雨下,“好妹妹,你怎么...怎么憔悴成这样?”
麝月笑着将二人迎进屋,“姐姐说哪里话,我很好。”
原来袭人嫁入蒋家后,一直惦记旧主。如今贾府事稍定,便求了丈夫前来探望。
蒋玉菡见屋内简陋,不禁唏嘘,“没想到宝二爷竟落得这般光景。”他取出一些银两,“这些暂且贴补家用,日后若有所需,尽管开口。”
麝月推辞不过,只得收下。袭人拉着她的手,低声道:“好妹妹,如今你可愿随我去?蒋家虽不富贵,但多养一个人也是能的。”
麝月微笑着摇头,“姐姐好意我心领了。但我已决意留下照顾二爷。”
“你这是何苦?”袭人急道,“难道要为他耽误一生?”
麝月望向窗边静坐的宝玉,轻声道:“这不是耽误,是我心甘情愿的选择。”
送走袭人夫妇,麝月回到院中。不知何时,墙角的荼蘼竟悄悄绽开了几朵小白花,香气清淡,几乎难以察觉。
宝玉忽然道:“花开了。”
麝月折下一枝,簪在鬓边,“是啊,花开了。”
春风拂过,吹落几片花瓣。麝月想起许多年前那个夜晚,袭人说她是“开到荼蘼花事了”。如今看来,荼蘼开罢,春天虽逝,但生命总会找到自己的出路。
她扶起宝玉,柔声道:“二爷,该用饭了。”
夕阳将二人的影子拉得很长,仿佛要这样一直走下去,直到地老天荒。
荼蘼花开得悄无声息,也落得悄无声息。唯有经历过繁华与荒凉的人懂得,平淡才是最大的福分。麝月看着身旁的宝玉,心中一片平静。
她终于明白,不必争抢,不必算计,只要守住本心,自有天地容身之处。而这,或许就是生活最深的智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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