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垣又想起盔甲男之前提到的“登神之路”,心头不由得一动。难道这就是成神的一种方式?可怎么成神呢?真的像盔甲男说的那样,只需要沿着这条路走下去吗?如果真是这样,盔甲男又为什么要带着黑甲军?这显然不合常理。种种迹象都在说明,这条登神之路绝不像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它必然充满了未知的危机,而仅凭自己一人之力,恐怕很难走到最后,甚至可能连第一步都走不出去。
就在林垣思绪纷乱,内心焦躁不安的时候,张玦的传承虚影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尽管那触碰并没有实际的触感,却让林垣的情绪稍稍平复了一些。虚影劝说道:“师弟,你先坐下来,别太着急。依我看,现在的盔甲男并没有对你产生敌意,不然你也不会安然无恙地待在这里,起码现在的你还是安全的。”
张玦的话暂时缓解了林垣的几分慌乱。他想了想,觉得师兄说得有道理,目前来看,盔甲男确实没有表现出任何敌意,或许真的不必太过杞人忧天。
思绪渐渐沉淀下来,梦境里的灰白雾气也开始缓缓流动,像是有风吹过。林垣的意识在这片平静中,再次变得模糊……
第二天的阳光带着清晨的暖意,透过不知名的缝隙照了进来,恰好落在林垣的脸上。那光线不算刺眼,却足以让沉睡中的人下意识地做出反应。林垣的眉头微微皱起,手臂像是有自己的意识一般,抬了起来,想要挡开那缕阳光。
可就在手臂抬起的瞬间,一道尖锐的疼痛从伤口处猛地传来,像是被人狠狠拽了一下,瞬间撕裂了残留的睡意。那疼痛如此清晰,如此强烈,让林垣的身体猛地一震,眼睛倏地睁开,意识也在这一刻彻底清醒过来。他低头看向自己的手臂,伤口处的包扎有些松动,隐隐还能看到渗出的血丝,而那阵剧痛,还在顺着手臂的筋骨,缓缓蔓延开来。
“着什么急?伤都没好利索就想乱动?”盔甲男正站在火堆前坐着烧水。火焰在他脚边跳动,橙红色的光焰舔舐着潮湿的木柴,发出细碎的噼啪声,将他身上的盔甲映照得忽明忽暗。甲片的缝隙里积着暗褐色的污渍,像是干涸的血痕,又像是被泥水浸泡过的痕迹,在火光下泛着沉闷的光泽。他握着水壶的手戴着厚重的金属手套,指节处的纹路被磨得光滑,显然已经被使用了很久。壶底与石块碰撞,发出沉闷的声响,壶口蒸腾起的白雾蜿蜒上升,在微凉的空气里很快消散,只留下淡淡的水汽附着在他肩头的甲片上。
林垣缓了一会才说道:“能告诉我怎么出去吗?”他靠在身后的岩石上,后背传来粗糙的凉意,顺着衣料渗入皮肤。身上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像是有无数根细针在缓慢地刺着肉,每动一下都牵扯着神经末梢,带来一阵尖锐的麻痒。他看着盔甲男的背影,对方的坐姿很稳,像是与周围的岩石、火堆融为了一体,透着一种与这片陌生之地格格不入的沉稳。
“得等一段时间了,具体的我也不清楚。”盔甲男的声音从火堆那边传来,隔着火焰的噼啪声显得有些模糊。他将水壶往火堆里推了推,让更多的火焰包裹住壶身,白雾升腾得更急了,在他头顶形成一小片朦胧的水汽。
“出去还需要时机吗?”林垣捕捉到盔甲男的话。他皱了皱眉,手指无意识地抠着身下的泥土,指尖触到细小的沙砾和潮湿的草根。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混合了烟火、泥土和某种腥气的味道,让他想起海边礁石的气息,却又更加浓重、更加陌生。
“当然了,因为当太阳与月亮重合的时候,就会出现一道门,而那扇门后就是出去的路。可是,这样的时机可不多。”盔甲男说道,他拿起一根细柴拨了拨火堆,火星随着他的动作飞溅起来,在空中划过短暂的弧线,然后熄灭在周围的湿地上。“当然还有另一种方法,就是昨晚咱们吃的那家伙,它也可以带人出去,但这需要看那家伙的脸色。”他顿了顿,金属手套在膝盖上轻轻敲了两下,“还有就是,成为神,自然就能出去了。”
林垣沉默了片刻,消化着这些信息。太阳与月亮重合?他抬头看了看天空,此刻是灰蒙蒙的一片,看不到太阳,也看不到月亮,只有厚重的云层低低地压着,像是随时会落下雨来。昨晚吃的那东西……他想起那肉质的腥甜和坚韧,胃里隐隐有些不适。至于成为神,这四个字在这片诡异的地方显得格外荒诞,却又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重量,让他无法当作玩笑。
“老大啊,那你是怎么进来的?”林垣问道。他换了个姿势,试图让后背更舒服一些,伤口的疼痛却因此加剧了几分,让他忍不住吸了口凉气。
“当然是……”盔甲男看了林垣一眼,头盔的面甲遮住了他的表情,只能看到一片深邃的阴影,“这是个秘密,暂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