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隆房越过佛堂前面和大殿里向大内义隆跪着的山口城贵人和家眷们,走到了大内义隆父子的尸体前,途中没有任何人阻拦,他知道,留在大宁寺的人,都确定是要臣服于他了,没想到那么……简单,可是,却有很大的一股哀伤之情从心底涌出……是为大内义隆哀伤,不仅自己这边没有人忠于大内义隆,连这些随着大内义隆逃亡至此的人,也没有哪怕一个为了大内义隆而阻拦自己的人吗?
“陶尾张守大人,不要干扰我们做法事了!这是大内府殿的遗书,您请自便!”知客僧没有参与大内义隆父子的超度仪式,因此可以把遗书交给陶隆房。
陶隆房接过了三条公赖“亲口鉴定为假”的的真遗书,看了起来……
陶隆房的眼神随着他看到的遗书内容从身陷险地的领袖该有的锐利到得知他所攻伐的人在死前还在支持自己的吃惊,最后在无神中回想起曾经和大内义隆的相处……
陶隆房有一丝后悔,现在,还有也许之前某一刻,他和大内义隆一样,相信“清君侧可以不清君”吧……但是被麾下势力推着走,事已至此,已经不可能向大内义隆效忠了,那就履行大内义隆的遗书,继续为大内家效忠吧……
陶隆康毕恭毕敬摊开大内义隆的遗书,面向大内义隆的尸体,用短刃划过自己的左手掌,待血留了下来,覆盖了下个手掌,陶隆康一握拳,淋漓的的鲜血染红整个手掌和所有手指,“必不负大内府所托!”
“啪!”
血掌印覆盖了大内义隆遗书的空白部分,不过,血印的一部分,覆盖了大内义隆花押的一角……
江良房荣等众将见陶隆房平平安安走出大宁寺,连忙上前问道:“尾张守大人,怎么样?”
陶隆房声音有些低沉:“大内府殿已经切腹自尽,义尊大人之前便意外身亡……你们赢了……”
对,陶隆房最后说的是“你们”赢了,虽然“你们”这个词声音有些低,低到让其他人都没注意到……
其他人基本只注意到了“赢了”,一个个难免露出喜色,却被陶隆房制止:“够了,你们还忠于大内家吗?真的觉得自己能比相良武任他们做的好吗?真的话就收敛起那副得志的样子!赶紧安排大军就地扎营,然后把重臣都召集起来,商议一下下一步该怎么做!”
不考虑陶隆房他自己的感情,陶隆房也在想方设法避免大内义隆及其嫡子的死亡,但是现在,这样逼死自己的主君,对于他们这一伙人,好听点叫“政治势力”,难听点就是一个“山头”,名声极为不利,接下来的行动要慎之又慎……
……
在新搭起的“幕府”围帐里,台风过境之后的雨水已经很难打到里面,陶隆房端坐其上,他刚才已经把大内义隆留下的遗书展示给了众人,现在暗自观察着众人的神色,判断着接下来哪些人可用、可信任……
“好事啊!尾张守大人,寺通殿留下了这份遗书,那我们之后也就不用担心其他人用替他报仇的名义来攻打我们,相良武任那帮子人也没有借口搞事了!”内藤隆世欢喜道。
“是啊!”
“没座!”
“内藤大人说的有道理啊!”
看着附和的人陶隆房的眼神渐渐有些冷……
“你们……就这点要求吗?不用担心别人报仇?别人没有借口搞事?啊?!?”陶隆房愤而起身,同时的马鞭重重挥下,带出来“呼~”的声响。
“你们不是说我们掌握大内家的话可以做到更好吗?”
“你们不是说希望我这个所谓的西国无双侍大将带你们创造更辉煌的局面吗?”
“严肃点!现在不管怎么说,大内府因我们而死!哪怕大内府写下这遗书,那也不是我们苟且偷安的理由!而且以后,不要再用寺通殿之类的说法来称呼他!”
“现在!先定下我们接下来要做什么!”陶隆房似是发泄一般,用气势强压下在座的所有人,命令他们从在他看来莫名其妙的雀跃中重新安定下来!
“尾张守大人您说,怎么办吧!我们听您的!”江良房荣表态道。
陶隆房这才点了点头,说出了预先的规划:“现在大内府和周防介大人都已死,但是大内家不能没有家督,大内府在周防介大人之前,曾经以其外甥大友八郎晴英为继承人,所以接下来我们首要做的,就是迎立大友晴英大人为我大内家的新家督,并且借此,和大友家缔结同盟!”
“尾张守大人,大友家公子曾经是寺……大内府大人的养子,继任家督自然没有太大不妥,但是和大友家同盟……”内藤兴盛有些担心大友家会借助同盟关系过多干涉,或者大内家被大友家拖累。
“今年年初,东国的今川、武田和北条缔结三方同盟,到现在就我们知道的情况,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