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角定赖那么帮足利义藤已经算是拿自己打拼出来的家业来任性了;长尾景虎那么为足利义藤拼命,那也是因为他有所求……大内义隆对陶隆房……到底图啥?
“三条殿,在下还是随大内府而去吧,如果在下切腹后,走的太慢……”陶隆房的希望也被大内义隆的遗书击碎,他从怀间拿出一把短刃,“还请三条殿能助我一臂之力。”
三条公赖鼓起勇气接过短刃,却没有把刀抽出来,反而一把扔到地上,“在下是清华家家督,云上人,三品高官,不会杀人!”
“三条殿,您是想说,在下不配您动刀吗?”陶隆康略微有些不忿。
“不,老夫只是觉得,您对大内家,还有可以做的!不能就这么死了!”三条公赖的声调有些高,勉强镇住了陶隆康这位宿将。
陶隆康愣了一下,问道:“在下还能做什么?大内家还需要在下做什么?!?”
三条公赖深吸一口气,问道:“不知陶右马允听没听说过天朝战国时的故事——赵氏孤儿?”
“知道……您是说,龟寿丸,现在就是我们的“赵氏孤儿”……?”陶隆康思索了一番后问道。
“所以陶隆康大人是想做选择了简单去死的公孙杵臼,还是做艰难拥立赵氏孤儿的程婴?”三条公赖握住陶隆康的手问道。
“是啊……拥立孤儿重振大内家,比切腹自尽要难得多……”陶隆康囔囔道:“那三条殿认为我该怎么做?”
三条公赖见陶隆康一副要做程婴的样子,便重新拿过大内义隆的遗书,仔细端详了起来。
“三条殿,您这是……”陶隆康看着对方不回答自己反而盯着大内义隆的遗书看,有些不解。
“取纸笔来!”三条公赖对小沙弥说道。
见小沙弥走远,三条公赖对陶隆康说道:“在下虽为公卿,清华家家督,但是实际上在京都时不时还是会囊中羞涩,所以时不时和当今一起写一些字画托人去卖……这其中老夫学会了临摹笔迹的技巧,陶右马允以后不要说出去!”
“啊?”反应过来的陶隆康问道:“三条殿是想伪造大内府遗书?”
“什么伪造遗书?!?两封笔迹差不多的遗书,一封只有大内府的花押,另一封不仅有大内府的花押,还有老夫——和你们大内家关系不算深,也和陶家没瓜葛,但是身份清贵的前三位官阶,见证了大内府身亡的云上人的花押,你说世人会认为哪个是真?”三条公赖问道,“如果陶隆房说只有大内府花押的那封为真,那世人就可以说,他作为一个大内府曾经的宠臣,熟悉大内府花押、笔迹,想要伪造,再简单不过!老夫会在“遗书”里写,大内家家督由大内龟寿丸继承,老夫为他乌帽子亲,你来做龟寿丸的后见人,而且老夫还会补充一句,如果内藤兴盛如果愿意弃暗投明,龟寿丸的后见人就可以是内藤兴盛大人。最后,因为陶隆房摧毁了原本天皇属意迁居的西京山口城,所以他也托三条殿,也就是在下,向当今禀明,非他食言而肥,是有朝敌从中作梗,请灭朝敌陶隆房!”
“嘶……”陶隆康看着在他面前身形有些瘦小,面容在装扮之下也掩盖不住营养不良的老公卿,想想对方刚才夹带私货,但是确实对未来重振大内家有利的法子,“幸亏您是公家,不是武家,不然搅动天下风云者,必有大人您啊……”
“老夫也只是和一些武家相处多了而已,怎么样,以你一个大内重臣的角度,能不能接受老夫的做法?能的话,就筹备一下,我们带着龟寿丸,趁着陶隆房还没追过来,风雨也小了一些。赶紧逃去石见国!”三条公赖问道。
“三条殿为什么不毁了大内府的遗书?”陶隆康看着大内义隆的遗书纠结道。
三条公赖解释了一下:“留下它,让陶隆房看到,我们才有时间继续逃!”
“在下明白了,这就去准备,撰写“真遗书”的事情,就交给三条殿了!”
“就交给在下吧!”三条公赖答应道。
就在这时,之前被三条公赖打发去取纸笔的小沙弥走了进来,把纸笔交给了三条公赖。
“下去吧!”三条公赖接过纸笔,挥了挥手。
小和尚却没有直接下去,反而说道:“刚才,愚僧听到了两位大人的对话……”
“嗯……?”陶隆康瞪大了眼睛,正欲抽出佩刀,却见那个小沙弥一把拿过之前三条公赖扔到地上的短刃,抽了出来,对陶隆康说道:“在下出自大内庶流右田氏,认为大内家应该再兴,听得三条殿方略,认为甚好,但是事不密则失身,愚僧愿一死已保密,唯愿陶隆康大人扶持少主再兴!”
说着那小沙弥便举起短刃抹了自己的脖子……
“陶大人……怎么做,您知道了吧……?”三条公赖看着小沙弥的尸体,感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