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前辈指教。不过,前辈也要管管自己的孙子啊,都是登天榜的人了。”风霄弯腰扶着木桩,斜眼瞥了一眼文摘日,气息愈发浑厚,站起身将搂着花红,打起了青油纸伞,风霄冲着华城怒了努嘴,天榜可不是好榜啊,您还有时间管别人的儿女情长?
文摘日冷笑一声,并不反驳。
岳武轻轻嗓子,啊地呸了一口,又缩起脖子左右望了一眼,有辱斯文啊,提我做什么?正在心中腹诽,蓝发老妪吃人一般的视线已经钉在了他的身上。岳武讪讪地笑了一下,却忽然激灵灵打了一个冷战,却是肩膀被人拍了一下。岳武险些挑灯看见,此人无声无息地出现在自己身后,难道是老道士的分身。岳武拿起了折扇,却被蓝发老妪按住了。
一只鬼走过岳武,走向了华城之前,望向了殇山道士。岳武深吸了口气,好奇地望向这只殇山老鬼。场渐形式瞬息万变,以至于没有人有机会向殇山的鬼追问他为何要追问殇山的道士,尤其是岳武这样不知其中隐秘的年轻人。
如果说狂狂刀掀起了波澜,揭开了今夜大战的序幕,那么殇山老鬼,则是破开老道士道法的关键,若无他骤然偷袭,老道士的化身店小二不会被文摘日等四人合力击杀。当然,直到此时,依然无人知晓,店小二是不是老道士的真身。
殇山老鬼望向天空,又见白阳握住圣剑战意不减,又走到了白阳面前,挡住了他的视线,仰头望向同在上殇山的道士
“道长请慎重,摘星小尊者还活着,北疆龙傲天”殇山老鬼没有摇头,只说了一半。今夜许多人只把话说一半,就表达清楚了自己的意思。
冬化雪与文摘日深吸口气,向居中的文摘星挪动了一步。蓝发老妪松开了岳武,也跃上了华城城头。周永憨与周永厚站在了一起,秋白再次拔出了剑,正要到城门前观战的李虎又屁颠屁颠地跑回了华城中心,时刻准备不动如山、压住华城。
岳武刷地收起折扇,头皮一阵阵发麻,身子一阵阵发冷,握紧折扇,准备出剑。
“百年了,你我果然不是同道中人,我会信守百年之约,你不再是殇山之人。”老道士与殇山老鬼对视片息,似乎有些失望,用右手中指和拇指捻出了一道道印。
殇山老鬼脸色阴沉,望了一眼明月夜、感受着风中剑气波,旋即释然,老鬼打了一个道门揖手,又拱手冲天行礼,转身望向回城,看向那两个一起喝了许久酒的老家伙
“你们怎么说?”
“两不帮忙,绝不参合。”风某人摆手说道。张家老人早已经收起了不知从何处掏出的刀。
殇山老鬼转头瞥向身后,却只转了一半便停住了,捂着屁股向华城走去。
“算我一个。”再敢捣乱,我屁股都要被扎烂了,又没有剑刃你扎个屁啊,咦,还真是扎个屁!老道士龇牙咧嘴地离开。
“说完了?那就打吧。”白阳早已经等得不耐烦了,他等着风霄悟道、等着殇山老鬼与殇山老道的解释,到头来所谓的天才不过如此,所谓百年之约还是要打,那说个什么劲啊。
岳武扶着墙头,双眼湿润。白阳又重复了一遍他的话,这一次不会有笑声打断,也不会有人挡住白阳的视线,白阳自然也不是为了好玩。
岳武也说过要打一场,胜者得剑。岳武小胜一筹,却未全胜。
白阳想要帮他守住杀身剑,守住爷爷。
老道士闭上了眼睛,又眯起了眼睛。手握圣剑全身血气涌动的白阳已经出现在了他的身前,带着噼噼啪啪的鞭炮声。老道士未动,血拂尘轻轻横扫,如漫天巨浪拍向白阳。
白阳横剑格挡,燃血为剑,响声更密更急,如擂鼓一般。圣剑剑身立成,冲天而起,与血拂尘相撞。
叮当脆响络绎不绝,霹雳之音响彻九霄,闻之令人毛骨悚然、颤栗不止。
“怎么会这么快!”冬化雪瞬间失色,白阳的速度在那一瞬间快比流光,哪怕有雁凌云加持,也不应该比他们这些大能还快。而且白阳出手为何有一种急匆匆的感觉,好像已经等不及了?
“燃血,这是拼命啊,这位小爷当年到底经历了什么,如今完全看不懂了。”文摘星沉吟苦闷,心中升起一阵阵狐疑,默默关注几人的神情,却并未得到有价值的信息。五十年前的隐秘,墙内剑,墙外人,所知相差不大,皆是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
刹那之间,白阳的血气冲天而去,化为剑身与血拂尘相撞。相撞之时,噼啪声不散,却隐约慢了、弱了。随着声音渐渐淡去,白阳的圣剑顷刻间显出败相,化为虚无,散入虚无。
秋白与周永厚一起握住了剑,圣剑还可以这样用?
圣剑溃败,血拂尘血丝向白阳铺天盖地而去,不再飘绕柔软,而是变为一根根钢针,向白阳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