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夏历只是沉默着盯着七长老，百姓会拜他，拜新王，就是不诚心拜太一这一点，即便是夏历都没有想到。
百姓诚与不诚，以七长老的修为感受得一清二楚，凡人的表面功夫岂能瞒过得修真大能者。
七长老见夏历迟迟不开口说话，也明白当下还得他来打破僵局，圣地很重视夏历。
他的确冲动了，如果因为他的关系让夏历离心，此罪当为他之过。
“夏历，我为我之前的冲动向你道歉，希望你能原谅我，我也是站在对圣地对你都好的立场上才这么说的。”
“我的语气……的确是有些过了，老夫自罚一掌。”
话落，七长老猛然对着自己的胸膛拍了一掌，没有丝毫留手，站在七长老面前的夏历能感觉到那一掌的力量。
看似平平无奇，却已达到大道至简的程度，有万钧之重。
七长老自罚一掌后也没有装模作样的喊痛吐血，就像是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但其气息确实明显的萎靡了一些。
“七长老，但恕我还是无法答应您先前的要求。”
夏历不会因为七长老在这卖惨就自毁心血，他有种预感，他如果真的按照七长老所说的那么做了，他会失去某些至关重要之物，唯独这点无法妥协。
就事实而言，如今难道不就是他希望圣地见证的结果吗？
只是圣地来得太快了，而且是长老亲至，有这份洞察力和行动力却放任叛军成型才让他过来，这其中没点阴谋算计是不可能的。
“你很在乎凡人？”
“凡人难道不是圣道之本吗？最初的圣祖就是凡人。”
“是这样没错。”
七长老点了点头，没有否认夏历的话，凡人的确是圣道之本。
“但……正因为如此，所以永远也不要小看凡人，你这次的错误，错于站在高位之上太过于美化世俗。”
“你以强者的心态擅自赐予你认为弱者所需要的一切……”
“圣地治理世俗悠久岁月，难道就真的没有尝试过帮助世俗？只是都失败了。”
“所以圣地转而寻求均衡之道，世俗之事由世俗自理，我等只维护大局。”
七长老开始用缓和的语气来劝说，这的确让夏历内心那针锋相对的想法稍微退去了一些。
“但你不理解，所以你愤怒，所以你认为我，认为圣地在逼你。”
“但圣地不怪你，老夫也再次为先前的行为诚恳向你寻求谅解。”
“接下来，就让老夫来处理此事的后续吧，你什么都不需要做。”
“你的任务已经完成了，圣地让你平叛，你平了，完成得很好，只是还有些许瑕疵，老夫这就为你修补。”
七长老这忽然变得温和的态度让夏历感到一阵不妙，他更希望与圣地针锋相对，而不是这种理解妥协。
“对了，有些事史书上并无记载，甚至那都并非是圣地为了给自己遮羞。”
“而是为这天下遮羞。”
“你知道圣祖是怎么陨落的吗？”
七长老问夏历，关于这点夏历还真就不知道，天芯的数据库之中也没有。
“还请长老告知。”
“不急，你自会看到的，说起来如今这显国……”
“像啊，太像了。”
七长老走到夏历面前，用手拍了拍夏历的肩膀，神色之中竟带着那种长辈对后辈不争气时的宠溺。
有种孩子不懂事，也不忍心重罚的无奈。
夏历感觉到浑身发麻……
“你是对的，若你不这么做，你也就不是你了。”
“不知全貌，何错有之？老夫之过啊！”
七长老留下一番话后离去，一开始那副问罪的脸面就像是假的一样，仿佛只是夏历的幻觉。
到底哪一个七长老才是真正的他？
是兴师问罪的七长老，还是那个像长辈一样和蔼的七长老？
夏历有些搞不懂也分不清了。
分不清！
真的分不清！！
理智告诉他七长老绝对是演的，圣地从一开始就没安好心，圣地是坏的，圣地是高高在上的统治者，圣地说什么都是错的假的虚伪的……
但这样想的话，不是显得他只剩下偏见了吗！
他心中的阵阵不安又是从何而来？
夏历立即追出偏殿，出乎预料的是七长老并没有留下什么后手，没有封禁偏殿，夏历正常的离开了偏殿。
夏历再让天芯对身体自检。
身体没有任何问题，七长老那拍肩的动作也不是为了下暗手，只是带着关心的礼貌接触。
而七长老的身影早已不在夏历的视线之中。
“七长老……你到底要做什么……”
夏历不知，仅是看着那高天之上，不知何时已经隐隐有些泛着金辉的云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