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正大二年。
完颜守绪坐在幽兰轩,眺望着南方。
天幕出现,讲了南宋军民跳海之事,完颜守绪敏锐的察觉到机会。
派出使者,联宋、联西夏,抗元。
“国君死社稷,大夫死众,士死制。”
“吴有夫差,宋有赵昺,大金有朕和你!”完颜守绪对东面元帅完颜承麟说道。
“臣有负皇恩!”
“是朕负了你,朕不愿做亡国之君,传位给你,才会一个时辰的天子。”完颜守绪将完颜承麟扶起,自责的说道。
完颜守绪很确定,不是完颜承麟造反,也不是自己死后,众大臣推举天子。
因为无论怎么推,也轮不到他。
只有一种可能,自己不愿做亡国之君,传位给他,随后自缢。
站起身来,完颜守绪环顾四周,笑道:“若是联宋、联西夏都不能抵挡,此处便是朕的埋骨地。”
“陛下……宋人不会和我们联合的。”
“天幕都已经揭示了未来,宋人怎么会拒绝大金的善意?”
“陛下,宋人好脸面、善内斗,在他们心中,联金比被蒙古灭国更耻辱。”
“……”
事实证明,完颜承麟太了解宋朝君臣。
直到现在,大宋朝堂还在吵。
一派支持联蒙灭金。
一派强调唇亡齿寒。
原本的历史线上,宋既不联金抗蒙,也未联蒙灭金。
等到金朝败局已定的情况下,最终才作出了决策——联蒙灭金。
而此时,即便有天幕警示未来。
两派仍然在吵。
一派认为,有了天幕启示,研制出先进火器,什么蒙古、什么金国,一路平推过去。
先灭金、夏,洗刷耻辱。
再灭蒙古,一路西征,打到欧洲。
另一派认为,可以联合金、西夏,先挡住蒙古南下。
前者骂后者卖国求荣、忘了祖宗耻辱,
后者骂前者异想天开,纸上谈兵。
吵到最后,中间派开始和稀泥,提出一个建议:金朝皇帝向宋朝就靖康之变请罪,西夏取消帝号、承认是宋的藩属、接受西平王的爵位,三家就可以联合。
激进派虽然觉得有妥协之嫌,但还是捏着鼻子同意了。
再吵下去,也吵不出结果,退一步,对联合派表达善意。
联合派斥责中间派首鼠两端、不知轻重、异想天开。
现在不是两国需要大宋,大宋同样需要两国。
民间老百姓尚且知道求人的时候要卖笑,给个好脸色。
国家求人,是同样的道理。
金、夏两国,怎么可能同意如此屈辱的条件?
但激进派寸步不让,表示自己已经退了一步,不可能一退再退,
让金道歉、夏称臣是最后的底线,他们不愿意,就各打各的。
无奈之下,联合派同意让中间派派人去见一下两国使臣,试探一下两国的底线。
而驿馆内,金和西夏的使者,像看傻子一样,看着前来商讨联合事宜的宋国官员。
赵宋不亡,天理难容。
火都烧到眉毛了,还惦记着下身有没有穿犊鼻裈。
犊鼻(bi),就是牛的鼻子。
牛鼻子如果不算鼻孔,形状就是曲边三角形。
裈,即裆裤、内裤。
犊鼻裈连在一起,即三角形的内裤,类似现代的三角内裤。
俗称遮羞布。
国都要亡了,还惦记百年前的破事,脑中有疾乎?
勾践卧薪尝胆、韩信胯下之辱、唐太宗渭水之盟,这不丢人!
怪不得后人骂你们赵宋是挫宋。
古人的优点,你们一点没学。
古人的糟粕,你们学的干干净净。
两国使者质问宋国官员:“这是你们赵官家的最终意见吗?”
这一问,官员卡了壳,不知如何回答。
再强势的君王,也不能一言而决,更何况宋理宗赵昀。
两派吵的不相上下,还有中间派扇阴风点鬼火。
赵昀很心累,改信了佛。
倒不是学祖宗信道,请天兵天将下凡阻挡敌人,而是想死后火化。
想火化的赵昀,被臣子骂了,没有一个人赞成。
古往今来,何来君王火葬?
于情、于理、于礼,都没这个说法。
无奈之下,赵昀拜大相国寺南渡之后的高僧为师,取了个佛号,穿上了僧衣。
除了没剃度、没戒色、没戒荤腥之外,和佛家弟子也没有什么区别。
现在赵昀要求火化,合情合理。
但群臣再次拒绝,三派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