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司马相如居然也不要,不对劲,十分不对劲。
有心想问,还不好开口,难道人家高风亮节也有错了?
封侯,不仅仅是改个称呼那么简单,还有相应的待遇,最基本的赏赐府邸,金银,布匹等等。
虽然封侯最终还要议一议,定好名分、封地,然后明发旨意,告诉天下是因何功封何侯,但是府邸金银这些可以先给。
司马相如与霍去病将马风送到刘彻赏赐的府邸,又从自己府内先派了些下人来为他打理生活,与马风约好,等他正式封侯那天不醉不归,便走了。
“二弟,你倒是出乎我的意料!”
“兄长,何出此言啊?”
“封侯,这可是侯,是登堂入室,是一步迈入贵族行列,还是一张保命符,你居然不要?”
司马相如一脸正经的解释道:“兄长如此大功都不要,弟弟只是出了些钱财,怎么好意思要?”
霍去病似笑非笑的盯着司马相如,“二弟,在我面前还装?”
霍去病知道司马相如为何不愿接受封赏,司马相如也知道霍去病知道。
司马相如还知道,自己一定要把理由说出来,并且还要说实话。
说实话,大家就是歃血为盟,可以互相托付的兄弟。
说假话,大家还是兄弟,不过是那种随时都可以被抛弃的表面兄弟。
司马相如长叹一口气:“兄长,那可不是什么保命符,是催命符。”
“封了侯,就是诸侯了。”
“宗庙祭祀时,要随同酎酒献黄金。”
“黄金成色不足,轻则夺爵,重则身死。”
“然而什么叫足,什么叫不足,没有标准,全在陛下一言而决。”
“说你足,不足也足,说你不足,足也不足。”
“陛下为了一心征伐匈奴,早就穷疯了,如今有了天幕出现,陛下的心更大了,想要做的事更多了,自然也就更缺钱。”
“何况,宗室诸王、勋贵诸侯,陛下早就看不顺眼了,肯定要找理由收拾他们,酎金夺爵就是最好的借口。”
司马相如耸耸肩:“这可不是我危言耸听,是天幕说的,元鼎五年,陛下以诸侯王所献助祭的“酎金”成色不好或斤两不足为借口而夺爵,被夺爵者达一百零六人,占当时列侯的半数。”
“我可不想去淌这趟浑水,他们的家产都是祖上传下来的,被夺了也不心疼,只要没死,顺着陛下的心意做出点功绩,爵位也就回来了。”
“我这家产可都是自己挣的,被罚了,会心疼死我的。”
“我又没什么能力,被夺爵了,就再也回不来了。”
“索性一开始就不要,没有希望,就不会失望。”
“我就好好的跟着大哥,有大哥一口吃的,还能饿着我不成?”
霍去病嗤笑道:“你没能力?”
“没能力,能引的巨富之女与你私奔?”
“你这家产你怎么来的心里没数吗?”
司马相如理屈词穷的辩解道:“兄长为何凭空污人清白?我家虽然穷,但是我也是有志气的!”
“穷?”霍去病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捂着肚子笑了半天。
“穷人,能从小习文断字、舞刀弄剑?”
“穷人,能花钱买官?”
司马相如强调自己是真的穷,苦出身。
“兄长,我如果不穷,又怎会因为收受财物而被罢官呢?还不是因为穷怕了吗?”
霍去病示意司马相如蹲下身,“知道为什么你认我当大哥,我直接应下了吗?”
“真以为我贪图你的钱财?”
“你被罢官的真相,别人或许不知道,但我想知道,就肯定能知道,你猜我知不知道?”
霍去病一段绕口令过后,不待司马相如答复,接着说道:“犬子,你人不错,如果我又如历史上一般早死,我相信我可以把妻儿托付给你,你可以照顾的很好。”
犬子,司马相如的小名,古人相信低贱的名字可以远离鬼魅,也就是我们今天常说的贱名好养活。
犬子本来没有歧义,就是指狗儿子,也就是幼犬。
但谁让司马相如出名了呢,后来的人们谦称自家儿郎,便纷纷用上了“犬子”一词,争相仿效,附庸风雅,一时蔚然成风,流传到现在。
不过,天幕出现前的汉朝还没有开始这股风气。
就像许多画家一样,活着的时候不知名,画也不值钱,吃饭都成问题。
一死,瞬间变成艺术家,画也能卖出高价了。
但是,天幕出现了,视频评论里偶尔冒出几句犬子。
看多了,大家也明白了,犬子是对儿子的自称,于是纷纷用上了。
一时间,竟成了犬子盛世,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