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学之道,存乎一心,应变制敌,方为上策,你这功夫虽妙,若只知固守,不知变通,终究难成大器。”
周伯通眼珠一转,嘿嘿笑道:“黄老邪,算你厉害!”
“不过,我这左右互搏术还没完全练到家,等我回去再好好琢磨琢磨,下次定要打得你心服口服!”
说罢,他竟也不纠缠,转身就跑,几个起落便消失在桃林深处,只留下一串“哈哈”的笑声。
黄药师望着他远去的背影,脸色一变:“你还会说蓉儿去哪了?”
听到黄药师的话,周伯通头也不回:“小黄蓉说,他在岛上太压抑了,你老是想管这管那,他要出去玩一段时间!”
听到周伯通的话,黄药师冷哼一声,随即,转身就走。
身在中都的黄蓉还不知道,自己的老爹黄药师,已然准备出岛来逮自己。
又是数日光阴荏苒,中都城外那座僻静的小道观中。
此时,杨铁心的伤势在王处一的解药,以及穆念慈的悉心照顾,已然痊愈。
道观的庭院里,几株老槐树枝繁叶茂,投下斑驳的光影。
杨铁心、穆念慈、郭靖、华筝,再加上全真教的王处一,五人围坐在一张粗木桌边。
桌上一壶粗茶,袅袅地冒着热气,却驱不散空气中那股淡淡的愁绪。
至于那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九指神丐洪七公,早在杨铁心体内剧毒尽去、性命无忧的次日清晨,便已拍了拍郭靖的肩膀,哈哈大笑着说声“后会有期”。
身形几个起落便消失在晨雾之中,连方向都未曾指明。
众人皆知其性情,五绝之一,最为贪吃的大宗师,十有八九已是馋虫作祟,不知又溜达到金国皇宫的御膳房去偷吃东西了。
此刻,杨铁心端着茶碗,目光却怔怔地望着庭院角落一株不知名的野花,长吁短叹。
眉宇间紧锁的愁云,比道观上空的阴云还要浓重几分。
他手中的茶早已凉透,却浑然不觉。
穆念慈坐在父亲身旁,见他这般失魂落魄的模样,秀眉微蹙,心中也是一阵酸楚。
她知道,义父杨铁心这几日伤势好转,精神渐复,那份深埋心底的思念与担忧,便如雨后春笋般疯长起来。
他口中虽未明言,但那一声声叹息,都重重地敲打在“包惜弱”三个字上。
郭靖与华筝坐在对面,这两个草原儿女,性子一个憨直,一个纯真,虽不似穆念慈那般细腻,却也看出了杨铁心的心病。
郭靖想起自己的母亲李萍,远在蒙古苦寒之地,不知安危,心中也泛起一阵思念。
对杨铁心的愁绪感同身受,只是他嘴笨舌拙,安慰的话语在喉咙里打了几个转,终究还是化作了沉默。
华筝则握紧了郭靖的手,大眼睛里满是担忧,她不懂中原江湖的恩怨情仇,却看懂了杨铁心眼中的痛苦。
王处一则是捋着颌下的短须,神色凝重。
他与杨铁心也算萍水相逢,因丘处机的渊源而出手相助,但数日相处下来,也敬他是条重情重义的汉子。
只是赵王府势大,高手如云,包西路在王府之中,想要出来,定然困难重重。
此刻杨铁心这般愁绪,于身体恢复无益,更可能因此误了大事。
“杨兄,”王处一终于开口,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沉默,“杨夫人吉人天相,且完颜洪烈那厮对嫂夫人似乎仍存几分迷恋,杨夫人便暂无大碍。”
“当务之急,是杨兄你先养好身子,咱们再从长计议,设法营救才是。”
杨铁心闻言,缓缓转过头,眼中布满血丝,声音沙哑地道:“王道长说的是……只是,我一想到她可能在赵王府中受苦,受那奸贼蒙蔽……我这心,就如刀绞一般啊!”
他猛地一拳捶在木桌上,震得茶碗叮当作响,茶水四溅。
“义父!”穆念慈连忙扶住他,“您别动气,小心牵动伤口!”
杨铁心惨然一笑,眼中泪光闪烁:“我杨铁心无能啊!连自己的妻子都护不住,苟活于世,还有何面目见人?”
郭靖再也忍不住,瓮声瓮气地说道:“杨伯父,您别这么说!完颜洪烈那奸贼,我们迟早要找他算账!”
“我一定会救出伯母的!您放心,我郭靖虽然笨,但这条命还算硬朗,到时候我一定帮您!”
华筝也用力点头:“对!杨伯父,郭靖哥哥会帮你的!我们一起去救伯母!”
杨铁心看着眼前这对少年男女真挚的眼神,心中涌起一股暖流,那份绝望的情绪稍稍平复了些许。
他感激地看了郭靖一眼,又转向王处一,拱手道:“王道长,郭靖贤侄,还有华筝姑娘,铁心何德何能,劳烦各位如此牵挂。”
“只是那赵王府,如今就如龙潭虎穴一般,完颜洪烈手下高手如云。”
“沙通天、彭连虎、灵智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