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灵智上人,不知何时竟已如鬼魅般舍弃了与郭靖缠斗的战圈,身形几个起落,便已稳稳立在华筝与穆念慈二女身前丈许之地。
他那张本就略带油光的胖脸,此刻因先前与郭靖交手未能讨得半分便宜,更显得有些阴沉。
一双三角眼在华筝与穆念慈身上滴溜溜地打转,闪烁着不怀好意的光芒。
原来,方才他与欧阳克,还有几名完颜洪烈手下的高手联手,本以为能轻易拿下这看似憨直的小子。
却不料郭靖身负降龙十八掌,内力雄浑,掌法刚猛无俦,竟是个硬手。
几人合力围攻,非但未能伤他分毫,反而被他那大开大合、势如雷霆的掌风逼得连连后退,险象环生。
灵智上人何等自负,想他身为西域密宗高手,此次南下中原,本欲扬名立万,如今却在一个黄口小儿面前束手束脚。
与欧阳克这等“浪荡子”联手都讨不到好,这脸面往哪里搁?
他心思急转,暗道:“再这般缠斗下去,即便最终侥幸胜了,也已是颜面尽失。”
“这小子武功怪异,内力更是深不可测,体质也是强得出奇,绝非一时三刻能拿下。与其在此丢人现眼,不如另寻他途。”
目光一扫,便落在了场边的华筝与穆念慈身上。
一位是金枝玉叶的蒙古公主,一位是清丽温婉的民间侠女,此刻虽都手持兵刃,神色警惕。
但在灵智上人眼中,终究是女子之流,能有多少斤两?
毕竟年纪摆在那里,总不可能人人都是郭靖吧?
先前华筝一刀重伤侯通海,固然让他有过一丝转瞬即逝的讶异,但那讶异也仅仅止于“一丝”而已。
在他看来,侯通海武功本就与他相去甚远,更何况,当时侯通海多半是心存轻视。
猝不及防之下才着了道儿,算不得真本事。
他甚至自负地认为,即便彭连虎全力戒备,在他灵智上人的“大手印”下,也撑不过十招八招。
“两个女流之辈,即便有些微末伎俩,又能奈我何?”
灵智上人心中冷笑,“拿下这两个丫头,一来可作为人质,要挟那小子投鼠忌器;
二来,也算是挽回些颜面,不至于今日空手而归,沦为江湖笑柄。”
他自觉此计甚妙,既避开了郭靖这块难啃的硬骨头,又能轻松达成目的,简直是两全其美。
想到此处,他脸上不禁露出一抹得意的狞笑,向前踏出一步,脚下青石板竟被他踩得微微碎裂。
沉声道:“两个小丫头,识相的便乖乖束手就擒,佛爷或可饶你们不死,否则,休怪佛爷的大手印无情,将你们拍成肉泥!”
他这话语气森然,充满了威胁之意,那双三角眼中凶光毕露,显然已是动了真格。
华筝与穆念慈闻言,俏脸皆是一变。她们虽知眼前这胖和尚乃是强敌,但此刻退缩亦是无用。
华筝将手中金刀一横,刀身在日光下闪着寒光,她虽娇生惯养,却也有着蒙古儿女的刚烈:“妖僧休得狂妄!想让我们束手就擒,要看看我手中的金刀答不答应!”
穆念慈亦是握紧了手中的短剑,她虽文静,却也有江湖儿女的侠骨柔肠,更兼心系郭靖安危,此刻更是寸步不让。
与华筝背靠背站在一起,低声道:“华筝公主,莫怕,咱们并肩作战,未必便输给他!”
她心中虽也知晓双方实力悬殊,但此刻已是退无可退,唯有死战。
灵智上人见二女非但不降,反而摆出了反抗的姿态,不禁勃然大怒:“不知死活的小贱人!”
“既然你们急着送死,佛爷便成全你们!”
话音未落,灵智上人身形已如一头笨重却又异常迅捷的黑熊般猛然扑出,双掌齐出,掌心隐隐透着一股黑气,正是他赖以成名的“大手印”功夫。
这掌法阴狠毒辣,中者筋脉尽断,骨碎肉糜,端的是霸道无比。
掌风未至,一股腥臊恶臭的劲风已扑面而来,压得二女几乎喘不过气来。
华筝咬紧牙关,金刀挥舞,如同一条匹练一般,带着凌厉的刀气直劈灵智上人的双手。
虽然仅仅是一个横劈,却也带着一股勇往直前的悍勇之气。
另一边,穆念慈柳眉倒竖,星眸中闪过一丝决绝。
她深知自身武功远不及这番僧,但若不拼死相搏,华筝一人肯定不足以对抗那灵智上人。
心念电转间,她身形一晃,便如那风雨中摇曳的弱柳,姿态虽显柔弱,步法却极为迅捷灵动。
手中短剑“唰”地一声出鞘,寒芒点点,如暗夜流星,又如毒蛇出洞,专向灵智上人下三路招呼。
她不求伤敌,只求能攻敌之必救,逼退这恶僧,为华筝争取一线喘息之机。
然而,穆念慈的武功与灵智上人这等久历江湖、内力深厚的高手相比,实在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