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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师兄的武功……”李莲花苦笑。单孤刀的武功算不得特别好,他约战的又是金鸳盟三王,三对一,他本身就没多少胜算,何必多此一举,还要下药?但除了这个说法,好似又没有别的什么理由了。
桃清端起酒杯,琥珀色的酒液在杯中荡起涟漪:“你是怕万圣道背后的人真的是你不愿意相信的那个人?”
宗正明珠被抓的时候,脱口而出的万圣道显然让李莲花有所怀疑。
李莲花手中的酒杯突然碎裂,锋利的瓷片划破掌心,血珠滴落在青玉案上。桃清掏出丝帕为他包扎,指腹触到他掌心的柔软。他已经十年不曾握剑,曾经日夜苦练留下的薄茧早已消失不见。
“是人是鬼,总是要露面的。你这会怀疑这个,怀疑那个,为难的是自己,何必呢?”
李莲花不知道说什么好,只能继续沉默,听着桃清在那絮絮叨叨地说:“你这人,好似对什么都不在意,云淡风轻,其实不过是压抑着情绪。还是看不开,人活着就是要允许一切的发生,允许自己看错人,允许自己做错事。我们又不是圣人,偶尔犯错又如何?”
桃清又摸出一个酒杯,浅浅倒了半杯,推给他道,“过去已经发生的事情,没有什么不能接受的。人生如棋,落子无悔。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花开时绚烂,败时也该洒脱。”
桃清好似跟桃梓一样,几乎认定了那个人不是好人。李莲花原本应该是要生气的,可这会却完全气不起来。
他忽然想起东海坠崖那夜,海水灌进鼻腔的窒息感,与此刻胸腔里翻涌的情绪如出一辙。
“有些错也许本来是可以避免的。”他盯着地上的碎瓷,“却因为某个人的自大狂妄,害的别人丢了性命。”
他错了,他认,但东海之战的阴影,始终笼罩着他,那些死去的兄弟,是他心中永远无法愈合的伤口 。
“他杀的人?”
“他没有杀人,却有很多人因他而死。”李莲花饮下烈酒,辛辣灼烧着喉管,“四顾门五十八位兄弟......”他的声音渐渐沙哑,十年间不敢触碰的伤口,此刻被桃清的话语生生撕开。
桃清望着他泛红的眼睛:“既没有杀人,那就不是他的错。若实在愧疚难安,那就杀了始作俑者,为他们报仇。”真正杀人的人不会觉得愧疚,反而心地善良的人才会将所有的责任一肩担了。
“就算报了仇,死去的人也不会再回来。”李莲花闭上眼,昔日四顾门的欢声笑语在脑海中浮现,单孤刀苍白的尸体与金鸳盟总坛冲天的火光重叠。
桃清突然轻笑出声,惊得李莲花猛地睁开眼睛:“李神医,咱们行走江湖的,过的本就是刀口舔血的日子,谁也不管保证自己能活到什么时候。这世上,有今天没明天的人多了去了,你竟然还没有看开?若是想要过安安稳稳的日子,不如回家种地呀。”
李莲花一怔,这话听起来好像也没什么错。他当初不就是想要改变江湖风气,这才创建四顾门,想要凭一己之力,扫平天下不平事。他错了吗?
桃清继续道:“你这人太过于自负,总觉得自己能扛起所有。”
李莲花道:“我不是……”李相夷自负,李莲花什么时候自负过了?
桃清摆摆手,打断他的话:“什么都藏在心里不说,遇到事情只想一个人解决,这不是自负是什么?这就是一种对他人的不信任,你是不是觉得只有你能解决,其他人都是废物?”
“我……”
“别人也就罢了,难不成两位李少侠,你也不相信?他们虽然年纪不大,但不会让你失望的。”
远处传来更夫打更声,已是三更天。桃清起身,裙摆轻轻晃动,人已经快要消失在小路尽头,“李神医,好好休息,别让小朋友担心你。”
“我没有不相信他们。”桃清走后,李莲花这才张嘴,轻轻说了一句话。他想起望舒和桃梓在这一路上的表现,他们聪明伶俐、勇敢果断,确实有独当一面的能力。
更漏声在寂静中格外清晰,李莲花望着桃清离去的方向,月光将她的影子拉得极长,最终消散在竹林深处。
“爹?”望舒的声音从暗处传来,她提着一盏油灯,暖黄的光晕驱散了几分夜色。少女将药箱轻轻搁在石桌上,白瓷瓶里的金疮药泛着温润的光泽,“让我看看伤口。”
李莲花想要拒绝,却在触及对方那双关切地眼眸时失了言语。望舒的指尖微凉,动作却极为轻柔,她拆开手绢,小心翼翼抹上药膏,薄荷的清凉混着药香萦绕鼻尖。
“方才您与娘谈话时,我在暗处听见了些。”望舒突然开口,打破了沉默,“关于无心槐,还有……东海之战。”她垂眼眸盯着药瓶,“我爹也经历过东海之战。”
李莲花看着她,听着她缓缓道来,“我们那里没有金鸳盟,但有一个金鸾门,盟主是大魔头笛飞声。为了对抗金鸾门,我爹和志同道合的几位朋友一起成立了四顾门,两个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