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将黑猫抱在怀里,好整以暇抬头看向不远处。来人一袭白衣,在黑夜中显眼得很,可他不出声的时候,好似谁都不曾注意到他。
“你家两个小崽子这次把百川院得罪得狠了,你不担心他们,反而拦着我,是个什么意思?”
桃清只是突然发现有人拿着她的玉佩上门询问,好奇之心过来瞧瞧而已,谁知道就遇到了这样的热闹。
李莲花叹了一口气:“家里孩子虽然调皮,但处理事情还算顺手。姑娘若是不为难他们,想必这会他们已经回去睡觉了。”
“我哪里为难他们了?我家的猫它自己跑出去的,我只是没来得及抓住它而已。”她有什么坏心呢,只不过一场好戏看得不过瘾,想要更热闹一点而已。
李莲花瞥了她一眼:“那就请姑娘看好你的猫,别让它再跑出去了。”
桃清抱着猫,歪着头,似笑非笑地看着李莲花:“如果,我说不呢?”
李莲花看着远处溜着肖紫衿跟遛狗一样的桃梓,再看跑得太快,几乎已经看不到背影的望舒:“姑娘何苦为难几个晚辈,百川院如今已被搅得一团糟,再闹下去,对谁都没好处。”
他面上平静,心中却略有些着急,桃梓和望舒看似占据上风,但百川院也不是吃素的,精英弟子无数,等所有人出动了,他们就被瓮中捉鳖了。
桃清突然凑近李莲花,轻声道:“你以为,我会怕百川院?”
李莲花看着她,思索片刻道:“姑娘武功高强,自是不把百川院放在眼里,但结下太多恩怨,日后难免有麻烦。不如就此罢手,也显得姑娘大度。”
她笑道:“你这话说得倒是在理。行吧,你家两个孩子不错,我很喜欢。”说着,她抱着猫转身欲走,又回头冲他眨了眨眼:“李神医,回见。”
言罢,身影一闪,消失在夜色中。李莲花望着她离去的方向,轻轻叹了口气。她的眼睛很像望舒。不,应该说是望舒的眼睛很像她,不仅仅是眼睛,脸也有五六分相似,更别说她们的神态气质上的相似了。所以,这人或许就是小朋友口中那个只闻其名,不见其人的桃清了吧。
李莲花想着这些事情,神色莫名。突然他眼神一凝,那只他亲手送还的黑猫正坐在不远处看着他,见他终于注意到了它,它咧嘴,凄厉地叫唤了起来,“喵!!!”
隔着一堵墙的百川院精英弟子闻讯而来,脚步声仿若在耳边,李莲花提气欲走,却发现半点真气都调动不了。他苦笑一下,这可真是好手段,他连自己什么时候中招的都不知道。
好在扬州慢不是一般的内力,那点药效片刻就冲淡了,在百川院弟子一脚踏入这里时,李莲花早已消失不见。
且说桃梓被肖紫衿追杀,他也不认识路,跟无头苍蝇一样在百川院乱窜,但随着加入的弟子越发多了,他便只地往僻静的地方去了。
却不想越跑越偏,竟闯入了一处静谧得诡异的庭院。回廊曲折,月光透过雕花窗棂洒下,在地上映出斑驳的暗影,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若有若无的药草气息,四周静得能听见自己急促的喘息声。
就在桃梓暗自庆幸暂时摆脱追兵时,一道凛冽的掌风突然从暗处呼啸而出,带着破空之声直取他的心脏。这掌风雄浑刚猛,裹挟着深厚的内力,显然是高手耗费大半真力蓄势已久的一击。
与此同时,身后传来肖紫衿阴冷的呵斥,寒光一闪,长剑如毒蛇吐信般刺向他的脖颈。
生死瞬间,桃梓却没有半点危机意识,反而露出一个淡淡地笑意,他脚尖轻点地面,身形如柳絮般轻盈地拔地而起,衣袂翻飞间,整个人竟如烟雾般消散在夜色中。
肖紫衿见势不妙,来不及收回长剑,当机立断松手弃剑,整个人往侧边翻滚,堪堪躲过了这突如其来的一掌。
而那出手的人——云彼丘,此刻却僵在原地,瞪大了双眼,满脸震惊与不可置信。肖紫衿的长剑毫无阻碍地刺入他的胸口,鲜血顺着剑身汩汩流出,染红了他的衣襟。
“门主……”云彼丘捂着胸口,踉跄着跌坐在地上,口中喃喃自语,眼神直勾勾地盯着桃梓离去的方向,“是门主吗?”
原来,就在桃梓腾空的刹那,云彼丘发出的掌风恰好扫过他的面具,虽然只是短短一瞬,面具便被桃梓迅速按回原位,但在如此近的距离下,云彼丘还是看清了他的面容。
那张年轻的脸庞,竟与他记忆中年轻时的门主——李相夷,长得一模一样。
肖紫衿冷眼望着云彼丘,嘴角勾起一抹不屑的冷笑:“胡说八道。什么门主,哪来的门主?”他上下打量着桃梓离去的方向,语气满是轻蔑,“这矮子哪有半点像……李相夷。”
桃梓本欲趁着混乱脱身,却不料一道青色长鞭如灵蛇般从斜刺里窜出,带着刺耳的破空声,狠狠抽向他的去路。
凌厉的鞭风将地上的碎石卷起,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桃梓无奈,只得将一直背在身后的长剑抽出。
寒光乍现,剑身流转着温润的光泽,剑柄上镌刻的纹路在月光下若隐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