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婉突然停下脚步，仰头望着宿羽尘的侧脸。八月的阳光在他轮廓分明的下颌线上镀了一层金边，她能看到他喉结微微滚动了一下。

    \"刚才你说会为我报仇的话...是真心话吗？\"沈清婉的声音很轻，像是怕惊扰了这一刻的宁静。她的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角，暴露出内心的忐忑。

    宿羽尘转过身，午后的阳光在他眼中映出琥珀色的光晕。他伸手抚上沈清婉的脸颊，拇指轻轻擦过她眼下淡淡的青黑。\"当然是。\"他的声音低沉得像大提琴的共鸣，\"毕竟我再也无法承受失去的痛苦了。\"这句话像一把钝刀，缓慢地剖开他向来掩饰得很好的旧伤。

    沈清婉注意到他指尖的温度比平时要高，这是内力紊乱的前兆。她握住他的手，将掌心贴在自己脸上。\"那你为什么要让这么一个KIA特工加入你的安保公司呢？\"她轻声问道，能感觉到他手腕上跳动的脉搏突然加快。

    宿羽尘望向警视厅高墙上盘旋的鸽子群，眼神变得深远。\"因为我知道，这个人的战术水平其实比我高很多。\"他苦笑着摇头，\"过去我能躲过他的设伏纯属是因为我足够谨慎，而他手下的那帮恐怖组织太过拉跨，才能让我每一次都死里逃生。\"

    一只鸽子落在他们脚边，歪着头打量这对奇怪的男女。宿羽尘的目光追随着鸽子振翅的身影：\"但如果给莫尔先生一支更加强大的部队的话...\"他顿了顿，喉结又滚动了一下，\"我相信我骨头渣子应该都没了。\"

    沈清婉突然想起审讯室里理查德那个意味深长的笑容，不由得打了个寒颤。\"那你让他加入你们苍狼安保公司的话，你那些弟兄不会有意见吗？\"

    宿羽尘沉思片刻，阳光在他睫毛下投下一小片阴影。远处传来警笛的鸣响，由远及近又渐渐消失。\"应该不会的。\"他终于开口，声音里带着某种古老的疲惫，\"因为我们苍狼安保公司的前身苍狼佣兵团，其实是由两个有血仇的部落合并组建起来的。\"

    他牵起沈清婉的手慢慢往前走，指腹摩挲着她虎口处的枪茧。\"所以我们佣兵团的文化就是，甭管加入之前有什么仇恨，但加入苍狼后我们就是兄弟。\"说到这里时，他嘴角浮现出一丝温柔的笑意，\"这种建队文化一直传承到了现在。所以我相信不会有事的，他们应该会理解的。\"

    沈清婉突然拽住他的手臂，迫使他停下脚步。她踮起脚尖，在人来人往的警视厅广场上，轻轻吻了吻他的下巴。\"你知道吗，\"她的声音轻得像是叹息，\"有时候我觉得你比我更适合当警察。\"

    宿羽尘怔了怔，随即低笑起来。他揽住沈清婉的腰，将她往怀里带了带。\"那不如等这一切结束后，你教我考警校？\"他的呼吸拂过她的耳尖，\"不过先说好，我可不想当你的下属。\"

    远处，警视厅顶楼的某扇窗户后，理查德·莫尔收回视线，转身走向看守室的铁床。他摘下眼镜擦了擦，镜片上还残留着广场上那对璧人的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