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抓起账单,发现背面印着餐厅的抽奖广告——一等奖是“沙漠双人骆驼七日游”,配图上的骆驼笑得比旅客还开心 。
“现在就美美到了就可以,我让林枫在大京机场等我们,其他的那边给我们准备了。”王婷司的声音像一条柔软的丝带,
轻轻缠在嘈杂的餐厅背景里,她边说边把最后一块叉烧送进嘴里,指尖在餐巾上按了按,留下一点浅粉色的油印。
“行,我都可以,学姐。”我点头,顺手把她手边的空盒往回收丢进垃圾桶,塑料壳在桶底发出清脆的碰撞声,像把方才那顿快餐的余味一并封存。
王婷司抬眼看我,眼尾还沾着一点方才笑出来的细纹,像两尾极淡的墨鱼游过瓷白的湖面。
她没急着擦,反而用指尖轻轻点了一下,仿佛确认那笑纹是否真实存在。
“好了,我也吃完了。”她声音低而软,尾音像被阳光晒得蓬松的棉线。
她偏头时,耳坠晃出一道细光,像把黄昏最后的碎金藏进了发梢。
“你要么回家再聚一下,”她顿了顿,目光从我肩头滑向窗外,落地玻璃外,暮色正一层层往城市里倒,远处高架桥的车灯连成流动的星河。
她忽然收回视线,睫毛在灯下投出一弯极细的阴影,像月牙形的刀锋,轻轻划开空气,“或者在这儿休息一下,休息厅的沙发舒服,要不去房间也行。”
她边说边点开手机,屏幕的光映在她瞳孔里,像把一小簇星子按了进去。那光在她虹膜里跳动,映得她眼底那片湖突然有了潮汐。
“晚上八点出发,”她指尖在屏幕上划拉两下,指甲边缘泛着珍珠母的光泽,“凌晨三点到中转站,那边落地就直接上船,天亮前能到目的地。”
她抬眼,睫毛的阴影随之移动,像一片云影掠过她的脸颊。
那瞬间我忽然注意到,她左眼角有颗极小的痣,被睫毛的阴影遮得半明半昧,像颗被海潮反复冲刷的黑砂砾。
“你决定,我都可以,她们自己会自己照顾自己,我只要任务完成后在陪她们。” 我说道。
“嗯,我们就等美美到来,然后再去接林枫,之后再出发去去鬼城。”
王婷司站在落地窗前,手指轻轻敲着玻璃,像在数外面路灯的节拍。她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今天必须把流程走完”的笃定。
“可行。睡觉去。”我把外套盖在脸上,直接走向休息区倒进沙发上
说是几个小时,其实更像被谁偷偷按了快进键,我迷迷糊糊睁眼时,窗外的天幕还是铁青色,云层像没搅匀的墨,像要下雨一样,我拿起手机,手机上显示下午四点十七。
办公室门口一下被打开,“姐妹们,我来了。”她咧嘴笑,声音很甜美,像跑了整场马拉松后还要举起话筒致词的选手。
“美美,累不累?先坐下。”王婷司看到美美出现在门口说道。
“累啊。”何美美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我在休息区中柜子里看到锡兰红茶的袋子只剩最后一包,我撕开时茶末簌簌落在吧台上,像一小片干涸的秋色。
奶球是上周囤的,还新鲜,我特意挑了全脂的——美美嘴刁,低脂的她一喝就皱眉。
水开时,壶嘴喷出的白汽在冷空调里扭曲成一条小龙,我盯着它发呆,想起上次美美在SHT出任务。
回来时膝盖全是擦伤,却笑嘻嘻说“蹭破点皮,换回来一条命,值了”。这次她又去京都,不知道是拿什么换的。
“给,温热的。”我把马克杯递过去,杯口冒着细白的雾。
杯身是深墨绿,印着一行小字:World’s Okayest Friend。美美曾经吐槽这行字丧得刚好,于是王婷司干脆买了一打。
何美美双手捧杯,指尖在陶瓷温度里慢慢变粉,她先吹了吹,啜一口,睫毛抖了抖,像终于落回巢的鸟把羽毛抖松。
“甜度刚好,帅哥有点长进了。”她眯眼,“要是再有一块咸蛋黄酥就好了。”
“爱吃不吃?”我嫌弃的看了一眼,这人以前要喝的时候求着,真喝了又嫌弃这个那个的。
王婷司去休息区已经打开冰箱,像变魔术似的拎出一盒独立包装的酥饼——还是她上周从老街排队买的,怕受潮,用密封袋套了三层。
“早知道你馋这一口。”王婷司把酥饼推过去,指尖在盒盖上敲了敲,“吃完眯二十分钟,然后我们出发。林枫那边……我已经让他把定位发来了。”
美美没急着吃,而是把酥饼贴在脸颊上,冰凉的塑料包装让她舒服得叹了口气。
“其实我在高铁上睡了一路,但那种睡法,跟被塞进真空袋似的。”她声音低下来,“梦到自己还在SHT的地下室,灯光一闪一闪,有人在我耳边数倒计时……数到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