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跟着屏障往溪内走了几步,张瑜便收到了章琰的回复,嘴角不由自主地勾起一抹淡笑。
此时的水下早已不是众人看到的浅溪模样。
溪流西南方向的岩壁下,竟藏着一个黑沉沉的洞穴入口,洞口比两人并肩站立还要宽,深不见底的黑暗在光源下泛着幽微的水光,仿佛一头蛰伏的巨兽。
于顺义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异常,他动了动手指,屏障外的水流明明在涌动,自己却感觉不到丝毫阻力,连呼吸都无比顺畅。
“张瑜,装备能用了?” 他惊喜地问,可低头一看,手腕上的手镯依旧黯淡无光,
“不对,手镯还是没反应……”
张瑜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反而望着洞穴深处,轻声问道:“于顺义,你说,这个时空里,会不会有一个和你一模一样的人?”
于顺义被问得一愣,下意识摇头:“一模一样的人?怎么可能…… 每个人都是独一无二的啊。”
张瑜没再说话,身形仿佛被无形的力量牵引着,带着屏障往洞穴深处缓缓下降。淡蓝色的屏障随着他的动作移动,渐渐与于顺义拉开了距离。
“张瑜,你等等我!”
于顺义急忙伸手去抓,可指尖刚触碰到屏障边缘,那层保护就如雾气般散开了。
冰冷的溪水瞬间涌来,带着泥沙灌入他的口鼻,窒息感像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了他的喉咙。
他在水里疯狂挥舞着手脚,光源从手中脱落,在水中打着旋儿下沉,光线越来越暗。
肺部火烧火燎的疼痛让他眼前发黑,意识渐渐模糊,动作也越来越迟缓,最终彻底停止了挣扎,身体像断线的木偶般往下坠去。
张瑜静静站在屏障后,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一切,直到于顺义的身体在水中漂浮了片刻,忽然猛地抽搐了一下 —— 他的手指动了动,接着是手臂,最后竟缓缓睁开了眼睛,茫然地在水中划动起来。
见于顺义重新有了动作,张瑜才操控着屏障上前,再次将其裹住。
他伸手在于顺义背上用力拍了几下,于顺义猛地咳嗽起来,大口大口的溪水从嘴里涌出,呛得他眼泪直流。
“张瑜,你做什么?我差点淹死!”
于顺义缓过劲来,带着哭腔质问道,声音里满是惊魂未定。
张瑜抬手在空中虚划了一下,一段全息影像凭空浮现 —— 正是刚才于顺义在水中挣扎、最终停止呼吸的画面,每一个细节都清晰无比。
“其实,你已经死过一次了。”
于顺义猛地瞪大了眼睛,双手下意识地抚上自己的胸口,指尖能清晰感受到心脏有力的跳动,温热的血液在血管里奔涌 —— 这分明是活着的触感,可影像里自己逐渐僵硬的身体、涣散的眼神却又无比真实。
“我…… 死了?那现在的我,又是谁?” 他喃喃自语,声音里充满了恐惧和迷茫。
张瑜像是得到了印证,眼神里闪过一丝了然,随即转身朝着洞穴深处走去:“别愣着了。方卫华和马羯他们已经在等我们了,得赶紧跟上去汇合。”
淡蓝色的屏障裹着两人,缓缓消失在洞穴的黑暗之中,只留下溪水在洞口无声地流淌,仿佛从未有过这场惊心动魄的 “死亡与重生”。
“卫华哥,大队长怎么还没上来?要不…… 咱们回去看看?”
孟岸的声音里裹着难以掩饰的焦灼,他半蹲在水边的岩石上,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潮湿的石壁,指腹被青苔蹭得发滑。
目光死死锁着幽暗的水面,那里还残留着方才落水时溅起的涟漪,正一圈圈慢悠悠地晕开,最终隐没在更深处的墨色里。
喉结上下滚动着,他连咽了几口唾沫,试图压下心头那股莫名的慌乱。
方卫华却老神在在,后背往身后一块凹凸不平的岩石上一靠,两条长腿随意伸直。他跟张瑜一样,浑身干爽得不像话。
先前落水时明明溅起半人高的水花,此刻衣摆却连半点水渍都无,显然是撑起了能量屏障,只是那层淡青色的光膜比张瑜的要稀薄不少,在昏暗的地下空间里若隐若现。
“急什么?”
他抬眼扫了孟岸一眼,声音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的笃定,“他们这就该上来了。”
话音刚落,水面 “哗啦” 一声破开个漩涡,张瑜的身影应声浮出。
他稳稳地踩着水面悬浮的能量盾,作战服在水光反射下泛着冷硬的光泽,而被他一手拎着后领的于顺义,此刻却像条脱水的鱼,软塌塌地挂着,脸色惨白如纸。
马羯难得主动开口,粗粝的嗓音在空旷的洞穴里荡开回音:“于老小子,不过是憋气潜个水,你这脸白得跟见了鬼似的,至于吓成这样?”
“就是,总共也就两分钟光景,”
钱桓蹲在一旁拧着衣角的水,水珠顺着指缝滴在岩石上,洇出深色的痕迹,
“你这胆子也太不经吓了。”
步华抱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