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九霄……”
他的声音很轻,却仿佛蕴含着宇宙生灭的至理,清晰地穿透了三大妖王狂暴的咆哮和毁灭的轰鸣,响彻在每一个生灵的心底。
“九霄归墟”
他双手握剑,对着前方那三道毁灭洪流交汇的中心,对着那被彻底锁死的虚空,对着那三尊狰狞扑来的妖王,缓缓地、平平无奇地,一剑刺出。
没有惊天动地的光芒爆发。
没有毁天灭地的能量狂澜。
只有一道灰蒙蒙的、仿佛混沌未开时最初的剑气。
这道剑气,细如发丝,慢得如同静止。
然而当这道混沌剑气出现的瞬间,时间,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
咆哮的熔岩洪流,凝固了。
旋转的精神尖锥,静止了。
碾碎一切的玄黄冲击,停滞了。
甚至连三大妖王脸上狰狞的表情,都定格在了那一刹那。
那并非空间的禁锢,而是……存在的意义被抹除的前兆!
混沌剑气,无声无息地,穿过了凝固的熔岩洪流,洪流如同沙堡般无声坍塌、消散。
穿过了静止的神魂尖锥,尖锥如同泡影般无声破灭。
穿过了停滞的玄黄冲击,冲击如同烟尘般无声湮灭。
它没有受到任何阻碍,仿佛穿过的是不存在的虚影。
然后,它慢悠悠地,穿过了熔岩妖王焚烬那庞大的熔岩之躯;穿过了幻瞳妖王梦魇那扭曲的彩色光影;穿过了玄甲妖王镇岳那坚不可摧的玄岳之体。
整个过程,无声无息。
结果,石破天惊!
在混沌剑气穿过的轨迹上,三大妖王那凝固的身躯,从被剑气穿过的部位开始,无声无息地分解、消散!没有血肉横飞,没有能量爆炸,只有最彻底的、归于虚无的湮灭!
焚烬的熔岩之躯,化作点点火星,消散于风。
梦魇的彩色光影,如同肥皂泡破裂,了无痕迹。
镇岳的玄岳之体,如同风化的沙雕,寸寸瓦解,归于尘土。
三道毁天灭地的妖气洪流,连同它们的源头,在这道混沌剑气面前,如同从未存在过一般,彻底归于虚无。
一剑出,三大妖王……归墟!
灰蒙蒙的混沌剑气在湮灭了三王之后,缓缓消散在虚空之中,仿佛从未出现过。
天地之间,万籁俱寂。
只有磐石城废墟上空,那道悬立的白衣身影,缓缓收剑而立。他脸色微微有些苍白,气息也略有不稳,但那双深邃的眼眸,却如同古井深潭,不起波澜。
残阳如血,将他的身影拉得很长,投射在下方那片焦黑、破碎、却再无妖氛的战场之上。
磐石城头,死一般的寂静,持续了许久,许久。
直到一声带着无尽狂喜和难以置信的哭嚎,如同导火索般,点燃了整座城池!
只是一瞬间,磐石城震耳欲聋的欢呼声浪,如同汹涌澎湃的海潮,一波又一波地冲击着天穹。劫后余生的狂喜、对绝对力量的敬畏、对生存的渴望,所有强烈到极致的情感,都化作了此刻直冲九霄的呐喊。
“剑仙临世!仙人啊!”
“赢了!我们活下来了!”
这声音,穿透了弥漫的烟尘,撕裂了凝固的空气,也清晰地传入了悬立半空的那道白衣身影耳中。
张皓旸面色依旧带着一丝力竭后的苍白,气息也略显虚浮。方才那惊天动地、归于虚无的一剑“九霄归墟”,几乎抽空了他体内的磅礴元气。
那并非简单的能量倾泻,而是将自身对“剑道”的领悟,对“虚无”本源的触碰,以剑的形式具现,代价巨大。他正默默调息,试图平复体内翻腾的气血与几近枯竭的丹田气海。
然而,就在这震天动地的欢呼声浪达到一个顶峰的瞬间,一股极其微弱、却无比奇特的暖流,毫无征兆地在他四肢百骸间悄然滋生。
这暖流并非源自他自身修炼出的元气,也不是天地间游离的灵气。它细微得如同春日里最轻柔的柳絮拂过皮肤,又似寒冬深夜偶然瞥见的、几乎难以察觉的一缕星光。
它并非从外界涌入,更像是……从身体的每一个角落,从每一寸血肉,甚至从每一个念头里,自发生长出来。
张皓旸深邃如古井的眼眸,第一次在战后泛起了清晰的涟漪。他猛地凝神内视。
那暖流,无形无质,却又真实存在。它如涓涓细流,从四肢末端、从五脏六腑、从识海深处、从周身窍穴,丝丝缕缕地渗出,缓慢而坚定地向着同一个方向汇聚——丹田!
“这是……?”
一段几乎古老法诀在他脑中出现。
“念神术源自人类崇拜与信仰的能量。心念如流水,无止无息,既可有意而发,又可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