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绎口中喷着酒气,双眼血红,写满了不忿,“谁知道怎么回事?”
“上次你们讨伐完朱安涛回来,你不见人影,随队的那两名半圣,突然就宣布你因为兄弟之死,对朝廷心怀不忿。呵呵,你说可笑不可笑!”陆绎凄凉地笑了起来。
朱安澜闻言也忍俊不禁,他为了朱安涛之死不忿?这天底下最想朱安涛死的人,他排第二都没人敢说自己是第一了!
“真是,泼脏水也不找个好点的理由。”
“就是!”
陆绎也愤愤道,“这样的屁话,我们当然不信啊!但是接下来发生的事情,我们就看不懂了,好像有一只无形的黑手在操纵着一切……”
“哦?”
“先是跟你相熟的同袍,先后被调离的调离,革职的革职,我因为替你多说了两句,也在革职查办之列……”陆绎嘟嘟哝哝道。
朱安澜一听,就明白他为什么借酒消愁了,一辈子为了朝廷出生入死,却因为莫须有的理由被拿下,换谁也要心存怨怼。
“接着,黄家就灭了……”
陆绎眼中突然闪过一丝恐惧,道,“毫无征兆,偌大一个黄家,一夜之间烟消云散!”
“朝廷对外说是你勾结黄家小姐和奢香夫人行凶,并且人证物证俱在,铁证如山,不过对外却是说你逃之夭夭,只有黄小姐和奢香夫人被关进了诏狱!”
“诏狱!”
朱安澜神色一紧,手上一用力,手撑着的桌角直接被他碾碎了一块!
他自己就在锦衣卫里供职,当然知道诏狱是个怎样的处所,说是人间地狱都不为过,进去的人就没有囫囵出来的,一听说奢香夫人和黄秀眉被关进了诏狱,顿时心神大乱!
“这是栽赃嫁祸!”唐晓芙义愤填膺道。
“是,确实是嫁祸,所有人心里都清楚这一点,但上面似乎已经达成了一致,我父只不过多为你们辩解了两句,就也被夺职圈禁,现在已经没有任何话语权了,纵然想帮你们,也是有心无力!”
“不必了,你们已经帮我很大忙了!”朱安澜转身就走。
陆绎连忙拉住他,问道:“你去哪里?”
“诏狱!”朱安澜斩钉截铁道。
“你疯了!”陆绎大吃一惊。
“不,我没疯,我很清醒。”
朱安澜掰开他的手,冷冷咬牙道,“那些人既然知道你们跟我交好,还敢把你们放出来,不设任何监视,就是希望我从你们这里得到奢香她们被关进诏狱的情报,他们就是想要守株待兔,让我去劫狱!”
“好,既然他们已经出招,那我就遂了他们的愿!”
“我去劫狱就是了!”
“就是不知道他们有没有那个本事拦住我?”
朱安澜以陆绎完全来不及阻止的速度离开了他家,但在唐晓芙也准备跟他一起走时,却被他点中了穴道,跌倒在地。
“照顾好她,我会回来接她的。”朱安澜的声音在陆绎耳边响起。
“我会的。”看着朱安澜远去的背影,陆绎默默为自己的好友送上了祝福。
朱安澜将受伤的唐晓芙托付了出去之后,彻底一身轻松,径直奔向作为西南三州治所的宁州城。
一路上,尽管关于他的通缉已经扩散开来,越靠近宁州,戒备越是森严,但即使是最精锐的锦衣卫和厂卫,也无法捕捉到他的踪影。
他哪怕是与他们擦身而过,他们也依然茫然不知,毫无阻碍间,朱安澜已经来到了锦衣卫在宁州的衙门。
和在其他州以岳王庙作为据点不同,宁州的锦衣卫有着自己的衙门,这不是什么秘密,它就公然耸立在繁华的大街之上。
但很少有人知道,神秘而恐怖的诏狱,同样就在这里,在衙门的正下方,一阴一阳,宛如人间和地狱的分野。
他就像一道与尘世绝缘的幽灵,穿过一条条车水马龙的大街,很快站在了锦衣卫那巍峨庄严的衙门面前。
锦衣卫的衙门,面积在同类建筑中不算大的,只是包括了附近几个院落,风格也以庄严肃穆为主,但在经过改造之后,被添加了许多防御性的附属建筑,高大的望楼,厚实的城墙,城头参差的女墙,让它看起来像一座军事堡垒多过像衙门。
衙门周围戒备森严,屹立在门前的岗哨不像其他衙门前的衙役那样只是彰显威严的摆设,朱安澜只看了一眼,就判断出他们是有真功夫在身的。
加上四周武装到了牙齿的巡逻部队,虽然威胁不到朱安澜这个层次,但他也估计,要是不到宗师,恐怕连无声侵入外围都难如登天,更别说地底深处的诏狱重地了。
“咦,不对。”
当他进一步放开自己的感知时,又微微一怔。
因为在遍布各处的锦衣卫中,他赫然感知到了两名体内功法行气路线与周围人截然不同的高手,根据他这段时间与兄弟单位的交流,他立刻就判断出这两人的身份。
“厂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