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妙琴忙问道:“凝梅,所为何事?”
苏凝梅纤指轻点地上尸首:“这雷漠虽说,估摸夏初之时,那樱浪会再来我大明,却未道明何地。大明疆域广袤无垠,这茫茫大地,我们该往何处去寻此人?”
华妙琴也是连声附和:“是啊,若寻他不得,雷漠所说那些秘密与令牌之事,只不过徒增人遐想罢了。”
旎啸负手踱步,凝神思忖片刻,便转身向三侍女吩咐道:“你们即刻传信于各地。方才雷漠所讲,那樱浪将他夫妇二人救活,寄于那槐楼镇养伤,且樱浪偶尔也会前往探视。
“让我们的人,自那小镇着手查起,料想定能寻得那樱浪的踪迹。待探明其在大明的隐匿之地后,我们便精心布局,设法设伏,定要将那厮生擒活捉。”
三侍女皆点头领命。
少时,苏凝梅柳眉微蹙,启唇问道:“少爷,此刻外面想必有番僧与碧落守望殿的探子,隐匿于暗处窥探。如今雷、房二人已然身死,这两方人马定会知晓此事,只怕……”
旎啸微微颔首,目光沉静,缓缓说道:“对方定然已知我们入内。然只要对方不知这雷、房二人已然毙命,而是误以为被我们擒住,对方自会存有一丝侥幸之心,妄图截走此二人。”
言罢,旎啸将目光投向解子音。
解子音见此,顿时双眸一亮,欣然说道:“少爷之意,莫非是要以秘法施于这两具尸首,令其随我们离去,好教那暗处窥探之人,误以为雷、房二人已被我们擒获?”
旎啸面带微笑,点头应道:“正是。然眼下我们人数寡少,势单力薄,当先除此番僧之患,再专心对付那碧落守望殿之徒。”
没有多久,旎啸一行七人,外加以秘法操控的雷、房二具尸首,步出宅院。
只见那雷漠与房昕昕头戴斗笠,隐于一行人中间,虽难辨其真容,可这般刻意遮掩,反倒有几分欲盖弥彰之嫌。
行往无风寺途中,旎啸暗自取出化尸粉,悄然施于雷漠与房昕昕的尸首。
须臾间,地上唯余一堆血渍,腥气弥漫。
旎啸心中明了,那碧落守望殿之人若不见雷、房二人,定会疑心更甚,揣测是他将此二人悄然送往某地藏匿,如此一来,或许能诱得几条大鱼上钩。
旎啸一行人行至无风寺外,席堂主匆忙前来禀报:“那些番僧尚在寺内,只是几名老僧,难以用计诱出。”
旎啸闻得此言,缄口不语,只默默凝眸打量眼前这座寺庙。
但见那庙门破败倾颓,荆棘丛生,将其苫盖得严严实实;庙宇屋舍好似破窑一般,摇摇欲坠,窗棂鬲子歪歪斜斜,离披四散,尽显荒凉破败之象。
这时,席堂主趋步上前,拱手说道:“少庄主,若此时贸然强攻,只怕我方必有死伤。况且眼下寺内情形尚不明晰,不如施计用毒,或可事半功倍。”
旎啸听罢,沉吟片刻,微微颔首:“好,我们便用毒烟。你即刻带人严守各处出入口,切莫放走任何一人,无论是那番僧,还是寺中的老和尚,皆不可遗漏。”
席堂主领命而去。
解子音带了二三名山庄弟子,绕着寺庙巡行一周,寻至几处上风口,将毒烟燃起。
但见那黄红色的烟雾,随风势汹汹扑向寺庙。
不过短短几十息的工夫,便将整个寺院笼罩其中。
此毒烟着实厉害非常,只听得寺内喊声震天,呼喝救命之声凄惨悲切,不绝于耳。
然而,仍有几个武艺高强的番僧,似是察觉到毒烟侵入,用湿布蒙住口鼻,杀将出来。
玄天六合见状,大喝一声,提剑迎上前去。
不过几息之间,六人便如砍瓜切菜一般,将冲出来的番僧斩作数段,血溅当场。
少时,忽闻得一阵马蹄声疾,竟有一队人马浩浩荡荡而来。
但见那队中,有城守游击统率营卫甲士上百之众,另伴数十通班差役与捕快相随。那骑马领头之人,非是旁人,竟是苏州知府,姓周名一梧。
周知府尚未下得马来,旎啸便将御赐令牌递与华妙琴。
妙琴至那周一梧马前,将令牌于其眼前轻轻晃了晃。
周一梧定睛细观,只见眼前这令牌不过手掌般大小,然其边缘处錾刻着九蟒暗纹,栩栩如生。再瞧那令牌之上,赫然刻着“代天巡狩,诛邪无禁”八个大字,笔力遒劲,气势非凡。
他心中顿时一凛,已然知晓来人是谁了。
原来,就在旎啸一行人抵达无风寺之时,便有人奔至府衙,高声呼喊,称有歹人在无风寺杀人放火,为祸一方。
这周一梧身为堂堂知府,按常理,本不会亲自前来处置此等之事。
只因十数天前,他偶得秘报,称无风寺来了一群番僧,约莫有三四十人,且个个武艺高强,绝非等闲之辈。
周知府闻此消息,大为震惊,深知这群番僧来到这江南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