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飞径直问道:“大人,莫非今晚便要我厂卫之人,将那三处宅院一举剿灭?”
旎啸听闻,不置可否,目光又转至韩文庆身上。
韩文庆赶忙拱手,恭敬说道:“大人只管下令便是,我家二位大人早已言明,一切皆听从太子辅卫之令,我等自当唯命是从,不敢有违。”
言罢,他垂手而立,静候旎啸吩咐。
旎啸微微颔首,神色肃穆,沉声道:“我思之再三,今夜入夜时分,便由你等锦衣卫与东厂联手行动,先将那三处宅院一举荡平。
“沈大人,韩大人,你们回去后,务必向你们大人禀明此事,多带人马,广邀高手,做好万全之备。
“那三处宅院,隐隐透着一股邪恶之气,万不可掉以轻心,须知那妖邪诡谲,稍有不慎,恐生大患。”
韩文庆眉头紧蹙,似有所思,拱手问道:“大人,莫非此事与那白莲教有关?”
旎啸轻轻摇头,目光深邃,缓缓说道:“依我所见,并非白莲教。因为那宅院里的人,不像是人,倒似那异类妖邪。”
唐浩听得,心中一惊,忙上前一步,代沈飞与韩文庆问道:“大人,莫非是那鬼魅作祟?”
旎啸再度摇头,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淡笑,“比那鬼魅更为厉害。那物究竟为何,我也难断,然其凶戾之气,远超鬼魅,恰似那深渊中蛰伏的洪荒巨兽,一旦现世,必生腥风血雨。”
沈飞、韩文庆与唐浩三人听闻此言,皆如遭雷击,直愣愣地呆立当场,仿若那泥塑木雕,满心皆是震惊与惶恐。
旎啸嘴角轻扬,绽出一抹淡笑,“但我深信,只要指挥史骆大人,与厂公卢公公万事筹备周全,精心谋划,必能将那妖邪诛灭。
“此次行动,乃是你们厂卫独揽大功之机,我仅率人在旁掠阵,非到万不得已之时,绝不轻易出手。”
沈飞与韩文庆二人见说,相互对视一眼,那目光交汇,刹那间心领神会。
只因前番北镇抚司之事,要犯竟于大牢之中被人灭口,而后又曝出其中不少人,竟是白莲教余孽,此等丑闻,若不立下一场泼天大功,锦衣卫与东厂,尤其是指挥史骆思恭与厂公卢受,必难逃责罚,定要受圣上雷霆之怒。
他二人恍然大悟,忙齐齐向旎啸拱手作揖,满脸感激之色,齐声道:“谢大人成全!”
旎啸微微颔首,神色转为凝重,沉声道:“然此番行动,恐死伤惨重,但这点代价值得。
“再者,你们厂卫之中,多有那等老资格之人,在你们大人面前,摆那倚老卖老之态,或是阳奉阴违,口是心非;或是私自结党营私,拉帮结派,收买人心;或是暗中动作不断,行那见不得人之事。
“平日里,这些人好处尽皆占尽,仿若那贪婪的饕餮;待到关键之时,却不出力,只想坐享其成,哪有只喝肉汤不啃骨头之理?!”
沈飞与韩文庆二人听罢,心中豁然开朗,方知旎啸此计,实乃借诛杀妖邪之名,行肃清厂卫之实,所杀之人,正是那厂卫之中,仗着老资格、倚老卖老、为非作歹之徒。
此时,旎啸话锋陡转,正色道:“韩大人,那尚宫局,你需速速告知你家大人,让厂公与马公公多加留意,小心提防。
“那尚宫局中,极有可能藏有白莲魁首。此等巨憝,手段狠辣,诡计多端,犹如那幽冥鬼魅,防不胜防。那晚之事,你已然见识过其厉害,想必无需我再多言。”
韩文庆听得,赶忙拱手,神色肃穆道:“大人放心,下官知晓如何向厂公禀报,定将此事说得明明白白,让厂公早做防备。”
“好。”旎啸微微点头,示意沈飞、韩文庆与唐浩三人可自行离去。
孰料,唐浩却上前一步,面带疑惑,抱拳问道:“公子,我今晚该做些甚么?”
旎啸略作思索,随即轻拍唐浩肩膀,“唐兄,我知你心中所想,但今晚行动,你若能不出手,便尽量莫要出手。
“其一,此次对手非同小可,皆为那穷凶极恶之徒,其手段凶残,非你我可轻易抵挡;其二,此乃厂公与指挥史精心谋划之局,你若贸然出手,恐坏了他们的安排,恰似那棋局之中,一步错,满盘皆落索。”
唐浩听闻旎啸之话,目光流转,望向沈飞与韩文庆二人。
只见那二人微微颔首,唐浩见状,便也不再坚持了。
旎啸却话锋一转,目光落在唐浩身上,“不过,倒有一事,或许需唐兄鼎力相助。”
唐浩闻之,精神一振,朗声道:“哦?公子既有事相托,但说无妨!”
旎啸踱步数步,沉吟片刻,方缓缓说道:“那刘、李、常、田四位大人,我恐他们有性命之忧。那宫中潜藏的白莲巨憝,若真如我所料,蛰伏于尚宫局中,定会对这四人恨之入骨,视他们为眼中钉、肉中刺,欲除之而后快。此等妖邪,手段狠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