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莲花一袭素白衣衫,发间玉簪微微晃动,可那苍白如纸的面色,却让他整个人好似被抽去了生气。
他方才急匆匆赶来,脚步踉跄,许久没有这般急躁过,体力早有些吃不消,双腿一软,差点栽倒在地。
一旁的方多病正与李相夷、笛飞声说着话,眼角余光瞥见李莲花这副模样,顿时慌了神,手中折扇“啪”地落地。
“李莲花!”他大喊一声,足尖轻点,瞬间掠到李莲花身旁。
李相夷和笛飞声也察觉到不对劲,两人对视一眼,身形一闪,眨眼间便围了过来。
几人七手八脚地扶着李莲花,让他在一旁的檀木椅子上坐下。
“汪汪汪……”尖锐的叫声从门口传来,听这动静,仿佛是那只调皮的狐狸精又在作怪。
方多病心急如焚,想也没想,一把推了推身旁的笛飞声:“阿飞,你快去看看!”
笛飞声却像生了根似的,动也不动。
他满眼心疼,目光紧紧地盯着李莲花,眉头紧蹙成一个“川”字,手不自觉地放在李莲花柔弱的肩膀上,似是想用这一点温度,驱散他周身的寒意。
李相夷眼波流转,将这一幕尽收眼底。
他心中莫名泛起一丝酸涩,总觉得小宝和阿飞,对李莲花的关心在意,似乎超乎了寻常。
小宝见阿飞没有动,刚想转头让李相夷出去看看,这时,门外传来一个清脆的声音。
“先生,我把狐狸精带来了,数月未见,它实在挂念您。”
随着声音,云初微身着一袭淡蓝色的衣裙,身姿轻盈地踏入屋中。
她怀中抱着那只橘黄色的狗,可刚一进屋,便发现主上面色惨白,瘫坐在椅子上。
云初微顿时花容失色,手中的狐狸精“嗖”地一下跳了出去,她则像一阵风似的,冲到李莲花身边。
云初微出身医学世家,医术精湛。
此刻,她来不及多想,迅速从怀里掏出金针,没有丝毫犹豫,找准穴位,手法娴熟地为李莲花治疗。
随着金针的落下,李莲花苍白的面色渐渐有了一丝血色,原本紧闭的双眼也缓缓睁开,神志逐渐恢复。
他强撑着笑意,目光扫过众人关切的脸庞,不太好意思地说道:“我没事,放心吧!只是有些乏力罢了。”
方多病眼眶微红,走上前握住李莲花的手,埋怨道:“莲花,不是不让你轻易使用内力吗?怎么把自己折腾成这副模样?”
李莲花刚想开口,却被笛飞声打断:“先别说话,好好歇着。”
云初微收起金针,轻声说道:“主上,您身体亏虚,需好好调养。”
李相夷看着李莲花,心中五味杂陈。
他想起曾经在江湖上叱咤风云的日子,那时的李莲花,是何等的意气风发。
可如今,岁月在他身上留下了太多的痕迹,让他变得如此柔弱。
李相夷走上前,问道:“李莲花,是不是有人为难你?”
李相夷其实想知道,哥哥他后续有没有派人找他的麻烦。
李莲花摇了摇头,刚想说话,突然,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杨昀春身着红黑相间的织金官服,玄色蟒纹在烛火下泛着冷光,腰间玉牌随着急促的步伐叮当作响。
他身后十二名监察司的侍卫呈扇形散开,靴底踏过积尘,在地面扬起细碎的雾。
踏入厅堂的瞬间,血腥气裹着腐叶的腥膻扑面而来。
李莲花斜倚在雕花楠木椅上,苍白的手指攥着衣襟,鲜血顺着指缝蜿蜒而下,在青砖上凝结成诡异的图腾。
二公子李相夷正用一方素帕擦拭长剑,剑锋上残留的血珠在烛火中碎成星芒。
\"二公子!\"杨昀春单膝跪地,玄色官帽上的红宝石微微颤动。
\"陛下亲赐金牌,命卑职听候您调遣。\"
他抬眸时,目光扫过满地扭曲的尸体,这些人咽喉处的伤口如被毒蛇噬咬,暗紫色的血渍正沿着青砖缝隙缓缓流淌。
李相夷将长剑入鞘,腰间的翡翠坠子轻轻摇晃:\"杨副使来得正好。暗影堂此次出动三十人,一个不留。\"
他忽然转身,月光透过雕花窗棂洒在脸上,肩头处的旧疤在阴影中若隐若现。
\"不过李莲花伤势不轻,本公子要带他回云隐山。\"
杨昀春皱眉,指尖不自觉地摩挲腰间玉牌。
云隐山地处三不管地带,向来是江湖人隐匿之所。
但李相夷身为当今圣上义弟,又是名震武林的少年英雄,曾单枪匹马打败了天下第一高手血域天魔和武林盟主段无海,他的命令不容置疑。
\"二公子,此处乃暗影堂大本营,暗影堂余孽未清......\"
\"够了。\"
李相夷抬手打断,语气不容置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