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你乃初代,实力非凡,”柯克斐语气平静,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威压,“但吾仅是第十远征军一员,背后更有赫斯提亚域主,已登宙帝之境。你真以为,卡塔尔星系能与这等力量抗衡吗?”
庞斌并未立即回应,目光如渊,静静凝视着柯克斐,眉宇间浮起深沉的思虑。他心中权衡利弊,虽此次或可击退来敌,然远征军若接踵而至,一次、两次、三次……卡塔尔星系终将难以为继。死守硬抗,或许只会迎来文明的彻底覆灭——那是他绝不能容忍的结局。
片刻沉默后,他终于开口,声音低沉却如金石掷地:“若你能接下我一招,我便答应你的条件。”
“请赐教。”柯克斐神色一凛,不敢有丝毫轻慢。眼前之人虽仅处宙术之境,却是真正的初代存在,历经无数纪元的洗礼,智慧如海,战意如渊,一招一式皆可能蕴含天地至理。
话音未落,庞斌已缓缓抬起右手,两指轻捏,一滴晶莹剔透的水珠悄然凝聚于指尖。那水滴看似寻常,却内蕴浩瀚能量,仿佛将一颗星核压缩于方寸之间。几息之间,水滴离指而出,缓缓飞向柯克斐——速度不疾不徐,轨迹平直,仿佛只是随风飘落的一粒露珠。
然而,柯克斐却如临大敌。他周身气机骤然绷紧,体内法宝应念而出,化作一只湛蓝如深海的巨碗,自丹田腾空而起,瞬间膨胀至恒星般大小,横亘于身前,宛如天穹之盾,欲将那滴水彻底封绝。
水滴所过之处,空间竟留下蜿蜒痕迹,似被无形之力撕扯,又似被某种不可名状的腐蚀悄然侵蚀,连虚空都在低鸣震颤。终于,水滴轻轻撞上巨碗。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没有狂暴的能量宣泄——唯有轻微一震,随即,那滴水竟如穿透薄纸般,自碗底贯穿而过,仿佛那坚不可摧的防御不过幻影。巨碗嗡鸣不止,光芒骤黯,柯克斐面色一白,喉头涌上腥甜,强行将一口鲜血咽下,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他瞳孔微缩,终于正视眼前之敌的恐怖。不待喘息,他心念一动,一缕银光自袖中疾射而出,化作一道细若游丝的神链,快如电光石火,直扑那滴水而去。丝线缠绕而上,层层密裹,仿佛要将那滴水彻底封禁。水滴前进之势终于被迟滞,缓缓下沉,仿佛陷入无形泥沼。
场中寂静无声,唯有那被包裹的水滴仍在微微震颤,仿佛一颗沉睡的心脏,蕴藏着尚未释放的雷霆之怒。
然而,一切努力终究未能奏效。仅仅停滞了两息,那被丝线层层缠绕的水滴骤然爆裂,碎片如星雨般四散飞射,每一缕飞溅的残光都蕴含着毁灭性的法则之力——这意味着两件法宝彻底损毁。紧接着,柯克斐手中又多出一柄细长如霜的剑,剑身轻颤,划破虚空,剑之法则随之奔涌而出,直指那悬浮于空的水滴。
那一击,并非单纯的能量轰击,而是凝聚了宇宙本源的至高法则。当剑尖与水滴相触的刹那,时间仿佛凝滞,空间陷入一片死寂。在这浩瀚无垠的宇宙深处,本无昼夜与动静之分,但对于踏入宇宙境的强者而言,虚空之中每一刻都有无数原子、粒子、光子如潮水般涌动不息。可此刻,连这些微不可察的流动都仿佛被冻结,天地间只剩下那一道剑光与那一滴水的对峙。
一息之后,轰然炸裂!
狂暴的法则波动如怒海翻腾,向四面八方席卷而去,撕裂了虚空的平静。水滴虽遭重创,却仍未彻底湮灭,双方的法则之力已然进入最残酷的角力阶段——比拼的不再是技巧,而是本源,是意志,是彼此对天地规则的掌控与消耗。柯克斐咬牙支撑,以全身能量为引,将自身法则催动至极限,与那不灭的水滴抗衡。
然而,他渐渐显露出不支之态,气息微颤,额角渗出细密的冷汗,仿佛背负着整片星域的重量。可即便如此,他依旧未曾退却,硬生生撑过整整一分钟。
别看只是一分钟,在这等层次的对决中,已如一个纪元般漫长。此刻,这片虚空仿佛被染上了灵魂的色彩,弥漫开一片深邃的碧蓝——那是无数法则碎片在空间中残留的痕迹,如同星辰陨落后洒落的余晖,静静漂浮在四周,勾勒出一幅近乎神圣的画卷。
终于,一分钟后,水滴彻底消散,化作虚无。
柯克斐成功挡下了这致命一击,却也耗尽了最后一丝气力,身形微晃,几乎站立不稳。他双目依旧睁开,却已透出深深的疲惫与空茫。若此时庞斌出手取他性命,他必无力反抗。
庞斌始终静立原地,目光如渊,冷眼旁观着柯克斐拼尽全力的挣扎。他并非急于出手,而是在审视,在衡量——想看看这个对手,究竟能爆发出何等潜力。虽然结果未达他心中所期,却也足以令他正视。
当水滴彻底湮灭的那一刻,庞斌终于感知到了柯克斐真正的实力。那虽尚不及自己,但其背后所依托的势力之深、底蕴之厚,却远超他的预料。他心中已然明悟:有些结局,早已注定;有些差距,无法逆转;而这场对峙,不过是命运长河中一次无声的预演——一切,皆已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