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两个女人出现在军中,本就是很离奇的事情,更遑论是在这点将台之上。
若在以往,邵鸣谦是绝不会允许女子踏上自己的点将台的——可若是这两名女子,事情又该另当别论。
只因她们是小幽与月遥。
有二女随身保护邵鸣谦,傅潇相信谁也不能在这万军之中突杀邵鸣谦。
就在这时,邵鸣谦忽然上前三步至点将台前沿,寒芒四射的三尺令剑缓缓出鞘,直指前方。
剑锋所指之处正是黄河,正是跨越黄河而来的匈奴船队。
邵鸣谦的军令也只有一个意思——进攻!
简单的要命。
战鼓擂响,战旗狂舞。
点将台前方,三千“白袍军”与两万魏军跟着鼓声有序前进,另有三十台投石机早已安置在南岸前线,只待那河上的浩瀚船队近岸的那一刻。
那一刻,已至!
当匈奴军的首排战船进入投石机的射程之时,三十块巨石冲天而起,在空中划过圆滑的弧线之后,如流星雨一般重重砸落!
爆碎之声接连响起!
这一轮石雨过后,河上六艘战船的船体上立时多了六个要命的窟窿,河水狂涌而入,不消半盏茶的功夫便将这六船的匈奴士兵尽数拖入河下。
另有十二艘战船运气尚佳,并未被投石伤到船体要害,其中虽有四艘船也被碎石砸中船体吃水之处,所幸破洞较小,不至于来不及抢救。
是以,船上的将领当即下令——命令那跟军出征的“千舸坊”工匠取出提前备好的材料修补漏洞,却不停敢在此期间怠慢前行之势。
匈奴军的进势不停,魏军的攻势自然也不会停。
当投石机完成第二轮投射之后,已有十三艘匈奴军战船沉入黄河之底。
以这十三艘沉船为代价,终有八艘战船当先横靠南岸河畔。
紧接着,船侧的护壁如同一座悬于护城河上的桥梁般轰然落下。
漫天扬尘之中,但闻蹄声响起。
若不是亲眼看见,一众大魏将士绝不会相信,这世上竟然真有人会将骑军部署在战船上,而且用的还是体积庞大的大舸。
一排大舸方才靠岸,候战已久的过千“统阿军”骑军已疾冲而下,借着居高临下的地势,又将战马的奔袭速度猛提三成。
这支“统阿军”的目的并非邵鸣谦所在的点将台,而是那一台台正在准备下一轮投射的投石机。
只有破坏了这些大杀器,后续的船队才能继续稳定前行。
这俨然就是一场敌我战术再明确不过的硬仗。
既是硬仗,留给两军的选择自然只有硬扞一途。
“跟老子冲,一个敌军都不要放过去!”
傅潇长剑出鞘,当先拍马冲出,同时举剑高呼:“魏武雄风!”
“复我中原!”
如动九霄的咆哮自傅潇身后冲向天际,三千“白袍军”紧随而上,宛若一股银白色的洪流冲向那迎面而来的匈奴骁骑。
眨眼间,两支骑兵队伍如巨浪般轰然相撞,千层碎花飞溅而起!
一时间,兵刃交击之声密麻如雨,破肉断骨之声不绝于耳。
战马在嘶吼中倒下,骑手在血泊中挣扎。
在这股对冲的洪流之中,忽见一条亮眼的“白龙”直冲“统阿军”正中,如尖刀般在敌军中央硬生生撕出一道裂口。
这支骑军的为首之人不是别人,正是每战必要身先士卒的程春飞。
程春飞遥想战前,傅潇曾对他与“白袍军”各队将领如此说道:“我们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阻止敌军登岸!”
“这三十台投石机都是出自蔡家巧匠之手,无论是射程还是精准度都远超我们在关外用的那些老掉牙!”
“我们多守住南岸一刻,这些大宝贝就能多为我们击沉一艘敌船!”
程春飞自认为没有什么领军的大才,所以他从不会质疑傅潇的命令。
对于傅潇下达的指令,他从来也只有一个态度——军令如山,誓死完成。
如果他没有完成傅潇的军令,那只能说明他已经在完成军令前战死于阵前。
在咽下最后一口气之前,他绝不会停下冲锋的脚步。
是以,任凭身旁的战友不断倒下,他却丝毫没有退缩。
哪怕身上的伤口已是鲜血淋漓,已然染红了白甲白袍,他仍是左冲右突,手中长枪龙飞凤舞。
可他随之发现前方的敌军竟是越来越多,丝毫没有被他这一支彪军冲散的趋势。
他定睛远眺,这才发现敌军的第二批船队也已成功靠岸,随之而来的是第二批“统阿军”骑兵。
昂首望天,正有两排飞石划破天际,一股脑地砸入匈奴军船阵中。
程春飞不用看也知道,这第三轮投射定然可以给以敌军不小打击。
可当他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