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润方或许也是一个奇人,但他还真没有睁眼睡觉这种本事——他睁着眼,是因为他从始至终都没有醉过。
更奇怪的是,二掌柜与掌柜夫人竟是毫不惊讶,反倒齐齐行了一个抱拳礼,恭敬道:“袁少侠!”
“二位多礼了!”
袁润方起身回礼,一边笑道:“二掌柜也真是小心得很!如此罕有的会面,任谁也想不到你这奸商竟与我这冤家是一伙儿的。”
二掌柜也跟着笑道:“袁少侠谬赞了,不知夏先生几时到来?”
袁润方脸上的笑容登时僵住。
在动身前往洛阳之前,夏逸便与“凛夜”众人定好分批入城的时间:
夏逸与月遥于首日申时进入洛阳东门,是为首批;
王佳杰于次日申时入西城门,是为第二批;
无得于次日辰时入南城门,是为第三批;
叶时兰于第三日午时入西城门,为第四批;
姜辰锋则迟于叶时兰两个时辰入东城门,是为第五批。
换言之,到了第四日午时才入城的袁润方其实是最后来到客栈之人。
依原本的计划,夏逸与月遥本该是第一批抵达再来客栈之人,但二掌柜却偏偏问了这样一个古怪的问题。
袁润方只感到丈二摸不着头脑:“听二掌柜的意思,夏大哥与二嫂还没有抵达客栈么?”
他话里的二嫂自然便是月遥,而二掌柜给出的回答也是一句问话:“月遥姑娘也来了么?”
袁润方心里一沉,在房里踱了数步,一时也想不出个思绪,便想着多一个人便是多一个办法,又说道:“劳烦二掌柜速将小师叔、阿杰与叶老姐还有姜石头请来。”
二掌柜讶然道:“袁少侠说的莫不是无得大师、王少侠、叶女侠还有姜少侠?”
看着他脸上的表情,袁润方心中顿生一种不详的预感:“难道他们也没有到么?”
二掌柜点了点头:“可不是么,袁少侠正是第一个抵达小店的呀!”
袁润方心里一沉再沉,只觉得说不出的蹊跷——他本该是最后一个抵达再来客栈的,如今怎么反倒成了第一个?
见他愁眉不展,似已陷入长考,二掌柜夫妇也不敢再做打扰,二人恭行一礼后,悄然掩门而去。
未过片刻,又听几声叩门声响起。
“笃、笃!”
“笃!”
“笃、笃、笃!”
——两响一顿,接着一响,随即连响三声……
袁润方目光闪烁,忽然唱了起来:“烤炸蒸炖,鸽香四溢满华堂……”
若是王佳杰在场,此时必要掩住双耳,讽刺袁润方的歌声简直宛如驴叫。
岂料。
那门外之人竟也跟着唱道:“春夏秋冬,口福常存乐万家……”
这是一个青年的声音,其歌声倒是堪与袁润方一较高下。
袁润方笑了笑,缓缓道出二字:“鸽味……”
“……无穷!”
门外方才响起同为二字的回答,随之便见一个头戴斗笠的青年推门而入。
一见来人,袁润方当即起身,大喜道:“小刘,许久不见!”
来者不是刘民强又是何人?
“袁兄弟,总算把你盼来了!”
刘民强取下顶上的斗笠,露出那张如大族家丁一般“老实”的年轻面孔。
袁润方上前捉住他一条手臂,急声道:“你来的正是时候,我正要问你可知道夏大哥他们的行踪!”
刘民强惊道:“夏先生没有与你一同入城么?”
闻言,袁润方真是一个头两个大,拉着刘民强就坐到桌旁,催促道:“咱俩先来对对彼此的信息,看看能不能找出些线索。”
说着,他已抢先说道:“你应该知道我们入城的计划时间,所以你也该知道,我本该是最后一个入城的。”
刘民强点头道:“所以我早在三日前便赶来此间客栈,只为与夏先生汇合。
怎料我等了足足半日,也不见夏先生与月遥姑娘的踪影,更不要说阿杰兄弟与无得大师了。”
“无奈之下,我只好潜回蔡家。”
刘民强叹了口气,接着说道:“待到前日,我又趁着夜色再次来到此地,岂料还是未见夏先生等人,至于本该在昨日抵达客栈的叶女侠与姜少侠也是不见踪影。”
袁润方默然起立,绕着客房内的圆桌连走了两圈,一对浓眉已然皱出出一个“川”字。
“按计划约定的时间,夏大哥他们最迟也该在今日尽数抵达此地了。”
袁润方返身看向刘民强,语气无比沉重:“可是直到今日……”
可直到今日,成功抵达再来客栈的也只有袁润方一人。
“他们到现在还没有出现,只能说明他们可能遇到了三种情况。”
袁润方再次坐回凳上,面色阴晴不定地说道:“第一种情况便是他们可能遇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