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了顿,她又忍不住笑道:“你俩当年便以如此身份逃亡千里,如今复演兄妹定是信手拈来了。”
夏逸苦笑一声,月遥则是含羞低头。
确认彼此的新身份以及进入洛阳的顺序之后,七人也不再耽搁片刻,当即动身前往洛阳。
七人一路疾行,穿过中原山川、古时战场,终于今日抵达这片秀丽平原。
可就在这毫无征兆的瞬间,一道狭隘险道冷不丁地横在眼前。
这险道像大地陡然裂开的伤口,两边高耸的峭壁如同直插云霄,仿佛是平原巨人随意竖起的屏障,将外界的光明与安宁隔绝在外。
“吁!”
夏逸猛地一勒缰绳,胯下那匹雄健黑马立时人立而起,当即止住前势。
看着不足四丈宽余的入口,夏逸目光微微收紧,似已陷入深思。
“夏大哥?”
紧随其后的月遥也赶紧勒住坐骑,不由问道:“此地有什么古怪么?”
回应她的是夏逸的沉默,以及呼啸的冷风。
见状,跟在后方的“凛夜”其余五人也只好齐齐停住,一脸疑惑地看向夏逸的背影。
“倒也没什么古怪,只是……”
夏逸喃喃说了一句,也未将此话说完,便轻轻一抽马臀,缓速进入山谷。
踏入其中,一股凉意扑面而来,原本温暖的阳光瞬间被峭壁严严实实地遮挡,只留下头顶窄窄的一条蓝天,像是被巨人随手撕开的一道裂缝。
听着耳边不时传来呼呼的风声,夏逸只觉得这是来自地狱的低语,让人脊背发凉。
“……只是这条路真是妙的很。”
待到七人已入谷道,夏逸这才说完了方才那句话。
“妙?”
袁润方环顾四周,入眼皆是如同刀削的陡峭山壁,同时又觉阴风刺骨,不免打了个哆嗦:“哪里妙了?”
夏逸道:“你不觉得此地乃是一个兵家可争的天险要地么?”
袁润方再看四周,登时恍然:“这谷道宽不过四丈,可谓狭隘难行,绝对容不得大队人马通过。
若是两军交锋于此,其中一路人马只要派遣数百精兵,即可挡住敌方数倍兵力。”
夏逸笑道:“更妙的是,这山谷呈东西走向,往西即是洛阳这三朝古都,往东百里、再北过黄河之后,则是前朝旧都的邺城……如此想来,此地定然是经历过战争洗礼的。”
姜辰锋忽然说道:“的确如此。”
一旁,无得颇为惊讶地看着这个几乎三天都未必说一句话的剑呆子,瞠目道:“你知道此地的来历么?”
姜辰锋视线远眺,望着那笔直狭隘的谷道,徐徐道:“此地名为折剑谷。”
袁润方挠了挠头,不解道:“折剑谷?这是什么奇怪的名字?”
姜辰锋道:“大魏未立之时,正是天下大乱、群雄逐鹿之期,而当年的魏武帝曾在羽翼未成之时发兵洛阳,落得一个大败而归的结果。”
袁润方道:“我倒是听说书人说过,魏武帝戎马一生,吃过不少败仗,却总是能在最后战胜他的对手。”
姜辰锋继续说道:“可那一场败仗却是魏武帝此生少见的大败,以致于在逃亡之时慌不择路,又正巧经过此地。”
袁润方笑道:“结果不用多说,武帝陛下最后自然是成功逃脱,要不然也不会有后来的大魏王朝了。”
王佳杰瞪目道:“你就不能少说几句废话,好让他先说完?”
姜辰锋道:“魏武帝当年之所以能够甩脱追兵,只因麾下有一位忠心耿耿的大剑士在此断后。
此人名为丘望川,曾凭手中一柄无锋重剑而无敌于天下,可谓昔年天下第一剑客。”
他语气一沉,蔚然道:“为保武帝逃脱,丘望川单人孤剑拦截此道,面临千军万马丝毫不惧……奈何寡不敌众,最终折剑于此。”
袁润方恍然道:“怪不得此地叫做折剑谷,原来此地当年曾有过这样一段豪迈旧事。”
言语之际,七人已然通过谷道。
“接下来,便到了咱们分道的时候了。”
夏逸看着面前表情各异的五人,忍俊不禁道:“大伙儿可要记好自己对应的城门与入城的时间,千万出不得差错。”
回答他的是五张极不情愿的面孔,夏逸不由失笑道:“咱们先在此别过,待到入城之后再于再来客栈汇合。”
随着五人的散去,这条空荡荡的道路上瞬间只剩夏逸与月遥二人。
入城之前,二人自是要更换衣物且将兵器先行藏起的,否则哪里像是落魄归乡的兄妹。
为此,夏逸早已备好一大袋咸鱼,只要将二人的兵器往袋中一塞即可。
嗅着那令人作呕的异味儿,夏逸实在很难想象守城的卫兵会愿意细查这一袋咸鱼。
在就近的密林中换过衣物之后,二人随即踏上前往洛阳东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