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光一闪。
接着便是一声沉物坠地的闷响,天字坝的闸门机关已然齐根而断。
夏逸收刀归鞘,最后看了江如雷一眼,随即返身、下山。
踏上属于他的命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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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能……这不可能。”
血元戎怔怔地望着坝下的仙子汤,出神半晌才喃喃道出这么一句话。
两丈之外,无得循着血元戎的视线一同望向仙子汤上游,看着始终平缓的水流,忽然笑了:“水势未变,只说明了一件事……狐祖宗已成功夺下天字坝。”
血元戎目光一转,狠狠地瞪着无得:“严公子与楚少丰会失守,确是本座意料之外的事!只不过,这改变不了你会死于此地,而夏逸与姜辰锋也难逃一死的命运!”
无得勾了勾手指,笑道:“你准备如何杀贫僧?用嘴么?”
他摇了摇头,叹息道:“还是免了吧!贫僧毕竟是佛门中人,连女色都不愿意沾上半点,何况你还是一个男人中的男人!”
“好一个口无遮拦的无耻和尚!”
血元戎怒极而笑,狂吼着一拳击出——这一拳若是打实,无得的脑袋非要变作一地碎瓜。
同一时间,杀破狼三人已重组阵型,呈围合之势,恰如一张逐渐收拢的猎网。
在这狭隘的水坝上,留给无得的避退空间实是少的可怜,所以他此刻不得不面对一个绝境——在杀破狼的围杀下,亲身面对血元戎的重拳。
无得心里连连叫苦,心想自己明明是一个怕麻烦的人,怎么偏偏就被安排到了这敌数最多的地字坝?
——那该死的狐祖宗为何不让自己与那剑呆子换一换,让他去黄字坝对付……
——罢了……楚少丰也是个大杀星!
无得深吸一口气,似已认命——认命的意思就是他已再无退路,他已不得不豁出全力应战。
如何战?
他展臂、拂袖,拂起一场“雨”——一场崩断他全身上下所有佛链、瞬发而出的“珠雨”!
在这“倾盆暴雨”之中,七杀的弩箭顿显渺小,离弦不到半息功夫便已淹没在漫天佛珠之中——若非她本人早已藏身于血元戎这“肉盾”之后,恐怕也要与她的弩箭一般,在这“暴雨”中粉身碎骨。
贪狼当即照葫芦画瓢,闪身至破军身后——破军自恃有重甲与重盾护体,只以前臂上的护腕与握于手中的重盾分别护住双目与双膝两处要害,顶着那狂猛的“暴雨”疾进!
这么一看,无得这一招用尽全身上下佛珠的“星云落”可是白费功夫?
不是的。
无得这一招虽未伤及血元戎与杀破狼中的任何一人,却令杀破狼攻势骤止——虽然只是停止了那么一瞬间,但无得需要的也只是这么一瞬间。
他在这一瞬间里做了什么?
他冲向了血元戎——更准确的说,他是是一头撞向了血元戎!
血元戎的“天罡战衣”早在多年前便已修至圆满境界,与这人形恶兽徒手搏斗实在是下下之策。
“真是慌不择路,也是自寻死路!”
血元戎目光闪动,戏谑的眼神分明就是在阐述这一句事实。
然而,就在血元戎的重拳冲至无得身前两尺时,一只宽大的白袖瞬如遮天大雾般掩住他的视线,且在一拂一晃之间卷住那宛如树干一般粗壮的前臂!
诡异的画面就此出现——血元戎这一拳足以打穿一头水牛的躯干,此时却如同泥牛入海,竟被这无得这麻布织成的袖袍给卷的动弹不得!
“流云飞袖?”
血元戎双脚一沉,以“千斤坠”的功夫扎了个半马步,随即奋力抽臂——血元戎的横练功夫可谓当世顶尖,能在力之一道与其一较高下者,实在是屈指可数。
凭借自身的天生神力,以及后天练出的深厚内力,血元戎自信无得必然挡不住自己这抽臂之举——其实他不止要抽回这条右臂,还打算以这猛抽之力扯烂无得的袖袍!
彼时,他倒要看看这和尚还拿什么用“流云飞袖”!
岂料。
就在血元戎抽臂之时,无得也同时松开那“袖锁”之技,以致于血元戎收力过猛,反令自己重心失衡,身形也是跟着一晃——要不是血元戎正扎着马步,此时必要仰天摔倒。
正是这么一个踉跄,无得骤然身形低伏、欺身而上,一双手臂如割麦的镰刀般圈住血元戎双足,右肩则如撞钟的大椎般狠狠撞向其垮部!
无得这一招正是“跤技”中的一式“抱腿摔”,发动此招之时极是看中对手重心的偏移。
以血元戎这魁伟身姿,若是马步立定,无得还真是摔不动对方,所以他先以“流云飞袖”制住血元戎的冲锋一拳,趁着血元戎全力抽臂之时,又忽然松脱自己的袖袍,令血元戎重心后仰——如此一来,发动这“抱腿摔”的条件便是达成了。
可血元戎的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