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松开拖着东西的手,缓步向我走来。
“没……没干什么…….”我迅速从地上爬起,断断续续地说道。
“你开了我的柜子。”
“……...”
“你全都看到了。”
“……..”
“我是个疯子,对吗?”
“对!顾春秋!你就是个彻彻底底的疯子!”我嘶吼道。
一个硕大的公文包在我眼中迅速放大,带着血腥味的包重重地扇在了我的脸上,我被一把抽飞,摔倒了地上。
“你不懂艺术!你不懂…….你什么都不懂!”
父亲拽着我的衣领嘶吼道。
“艺术?这就是艺术?你不顾这个家就算了,让妈担心也就算了,你现在做这种事,你还是不是人!”
我一脚踢在父亲的腹部,他猛然吃痛,松开了我的衣领。
我立马爬起,将柜子推倒。玻璃打碎的声音,血液滴落的声音,前所未有的血腥味充斥了整个房间。
父亲呆滞地看着血液流到地板上,突然提起公文包,从里面抽出一把沾满血迹的板斧,缓缓站起来。
杀气……浓烈的杀气。
我预感不妙,朝门口冲去。
“咣!”
一柄斧头直直地嵌入墙里,离我的头只差几公分。
我扭头,惊恐地看着那个发疯的男人。
父亲又从公文包里抽出一把一模一样的板斧,扔掉了公文包,缓缓向我走来。
他从地上的血迹上踩过去,留下一串鲜红的脚印。
我呆呆地看着他杀气四溢地走来,脚底像灌满了铅,寸步难移。
父亲再次揪住我的衣领,手臂一甩,我便被甩到了他身后的地面上。
他举起斧头,怒目圆睁。
一阵劲风向我的头上袭来,那斧头在我眼中不断放大,我闭上眼,大声喊了句:
“父亲!”
他愣了一下,眼神里闪过一丝犹豫,但又很快复原。
他又重新举起斧头,向我劈来。
一道橙色的身影闪过,咬住了父亲的胳膊,是刚才那只小狗。
父亲痛苦地叫了一声,斧头落在了地上。
我顺势爬起,冲出了门口,反手把门从外面反锁,门把上抵上了一支拖把。
心脏剧烈地跳动着,新鲜空气灌进了我的肺中,我呛了一口,但又强忍着,冲出了画廊。
我立马掏出手机,拨打了报警电话。
电话过了很久才有人接,对面传来一阵慵懒的声音。
“喂,G市警署,有事就说。”
“荣光路十字路口!相随画廊!有人虐杀动物!全是血!”
“什么?!”
“相随画廊!快点出警!”
“有无人员伤亡?”
“没有,但是有好多动物被杀!”
“那你TM报什么警!”
“哈?”
“给动物保护协会的人打电话,我们只管人事。”
“嘟········”
一阵忙音从电话里传来,我暗骂一句,便听到二楼传来一声狗的哀鸣。
“是那只狗么········”我想道。
“那只狗救了我,我却丢下它跑了,不过·······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吧·······”
“为什么·······我这么懦弱呢······”
我一遍遍责备着自己,脑海中又浮现出刚才血液肆流的景象,眼前一阵眩晕,重心不稳,向前倒去。
一双纤细的手臂托住了我,让我缓冲了一下,但连那双手臂的主人也被我一同拉倒在地上,我情急之中用最后的意识将那人拉到了我的身上,给她充当肉垫。
背部传来一阵剧痛。
眼前一片漆黑,周围是一片死寂。
黑暗中,有什么东西爬上了我的身体。
我猛然睁开眼睛,无数黑色的手臂将我缠住。
我想喊,但喉咙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一样。
我想动,但手臂的力量出奇地大,我无法挣脱。
眼前有了一道亮光,我拼命地向上游去。
但当我游近时,那亮光却变得血红,像在水中晕染开一样,汇成了一个图案。
“7”
在那“7”字型的裂缝里,我看到了母亲,蒋月笙,以及我见过的,没见过的人。
他们都被锁链缠住,锁链上有着无数的尖刺。
一瞬间,他们四分五裂。
我痛苦地喊,但我却听不到任何声音。
脸上一阵冰凉的触感,将我从这场景中拽了回来。
眼前瞬间明亮,我看到了蒋月笙那妮子的脸和红肿的眼睛。
“顾相随?顾相随!你没事吧!”
我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