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余妖魔见状,非但没有退缩,眼中反而燃起更盛的凶光,攻势愈发狂暴。一头通体晶白的石妖张口一吐,亿万颗碎石如倾盆暴雨般倾泻而下,那碎石密集得让人看不清天空,每一颗都有拳头大小,表面光滑如镜,反射着妖气的黑光。每一颗碎石都蕴含着崩山裂岳的恐怖重力,砸向任逍遥时,连坚固的空间都被压得微微凹陷,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仿佛这片天地随时都会崩塌,碎石下落的呼啸声盖过了一切声响。
另有一头蛇发女妖,她有着蛊惑人心的容颜,眉如远山含黛,唇似点绛朱砂,朱唇轻启,吟唱着魅惑的妖音。那妖音如情人低语,温柔缠绵,能勾动修士心底最深的欲望与破绽,任逍遥耳畔仿佛响起了无数细碎的呢喃,有儿时的嬉闹声,有亲友的呼唤声,试图让他心神失守,沉浸在虚幻的回忆中。同时,她那由毒蛇组成的长发腾空而起,化作一条条青色小蛇,蛇身上的鳞片闪着幽光,吐着分叉的信子,信子上带着能腐蚀道心的剧毒,那剧毒呈墨绿色,落在地上便让地面冒出阵阵黑烟,小蛇们钻向任逍遥的七窍,妄图从他的道心缝隙里侵入,使其彻底崩溃。
任逍遥神色不变,心如止水,脑后的生灭巨轮开始高速转动,轮缘处的绿雾与蓝焰如潮汐般向四周扩散,形成一圈圈淡淡的光晕。绿雾落在呼啸而来的碎石上,奇迹般的一幕发生了:坚硬的顽石表面瞬间冒出嫩绿的芽尖,芽尖顶着一点鹅黄,显得娇嫩无比;根系如蛛网般在石内蔓延,将石头内部钻出无数细小的孔洞;转眼间,亿万颗碎石便化作一株株温顺的藤蔓,藤蔓上还开着细小的白色花朵,缠绕着彼此垂下,失去了所有破坏力,反而在半空织成一片翠绿的帘幕,让人仿佛置身于幽静的丛林。
蓝焰则精准地缠上那些化作毒蛇的发丝,将其烧成点点星芒,星芒在空中闪烁了几下,便消散无踪。蛇发女妖的妖音撞在蓝焰上,便如水滴落入滚油,瞬间被灼烧得支离破碎,再也无法影响任逍遥的心神,他的识海依旧清明,如平静的湖面不起一丝波澜。他身形一晃,如鬼魅般出现在石妖头顶,动作快得只留下一道残影,并指戳下——指尖青黑二色流转,正是生灭之道的真谛,蕴含着万物轮回的奥秘。
石妖庞大的身躯竟如沙漏般开始“流逝”,从头顶到脚底,化作亿万星尘缓缓飘落,星尘在空中闪烁着微光,像一场盛大的流星雨,最终回归天地之间,仿佛从未存在过,只在原地留下一片湿润的泥土,泥土中还长出了一株小小的绿苗。
“他的力量……他的力量竟能瓦解万物根基!”九头妖见状,九个头颅同时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虎首的胡须因愤怒而颤抖,抖落几滴灼热的涎水;蛟首的独角泛起红光,红光中带着暴戾的气息;其他几颗头颅也纷纷露出惊恐与愤怒交织的表情。它不再保留,九个头颅同时喷出本命妖丹——九颗拳头大小的妖丹在空中盘旋飞舞,妖丹表面布满了血色的纹路,散发着浓郁的妖气,它们组成一个诡异的血色阵法,阵法中央是一个不断旋转的黑洞,散发出一股吞噬一切的恐怖吸力,连远处的星辰都开始微微摇晃,仿佛要被这股吸力从星轨上扯下来,卷入阵法之中,成为阵法的养料。
任逍遥却迎着那股强大的吸力而上,身形在吸力中微微晃动,却始终稳步前行,掌心的灰丹(逆道本源所化)突然爆发出璀璨的光芒,光芒如一轮小太阳,照亮了被妖气笼罩的天空。灰丹上的生灭篆文投射出万千光影,正是先前天衍老祖从执迷不悟到幡然醒悟的画面:初窥大道时,他站在星空下,眼中满是对秩序的敬畏与向往,周身散发着纯粹的气息;逆道修行时,他在洞府中挣扎,玄黄气流与黑气在他体内交织,脸上满是痛苦与纠结,每一次运功都像是在撕裂自己;万年执念滋生后,他的眼神被怨毒填满,周身的气息变得暴戾,将所有偏离秩序的存在都视为敌人;最终醒悟时,他眼中露出释然,周身的气息变得平和,接受了生灭与秩序共存的真谛……那些光影带着大道的韵律,撞入妖阵之中,光影所过之处,阵法的血色纹路竟微微变淡。
诡异的是,那妖阵的运转竟出现了刹那的凝滞。妖魔虽无完整道心,却也本能地被“生灭循环”的真谛所震慑,那是刻在万物骨子里的法则,即便是妖魔也无法完全抗拒,阵法的吞噬之力出现了一丝细微的紊乱,吸力也减弱了一瞬,黑洞的旋转速度也慢了半拍。
“就是现在!”任逍遥敏锐地抓住这转瞬即逝的间隙,低喝一声,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脑后的生灭巨轮猛地向前推出,轮缘的绿雾与蓝焰如决堤的洪水般涌出。绿雾如春风化雨,温柔地滋润着被妖气污染的大地,枯萎的草木重新抽出嫩芽,嫩芽上还带着晶莹的露珠;断裂的树干上冒出新枝,新枝上还结着小小的花苞;大地的颜色从枯黄渐渐变回翠绿,充满了生机。蓝焰则如审判之火,带着煌煌天威,精准地缠上九头妖的九颗头颅,火焰中带着净化一切的力量。
“不——!”九头妖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