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衍至尊那由星子凝结的身影却在此时剧烈震颤,帝袍下摆流苏上的亿万星子突然乱了节奏——本该循着"诞生-璀璨-寂灭"轨迹轮回的星核,竟在熄灭的刹那爆发出撕裂苍穹的白光。那白光纯净到极致,不含一丝杂色,却带着焚山煮海般的霸道,仿佛要将世间一切污秽焚烧殆尽,将周遭百里星尘照得纤毫毕现,连星子内核如蛛网般交错的纹理都清晰可见,甚至能数清每一丝脉络的走向,如同在翻阅一本镌刻着星辰奥秘的古籍。而那些刚从星云中萌出的嫩芽状星子,却在白光中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枯萎:翠绿的芽尖先化作焦黑,像是被无形的火焰炙烤,随后整个芽体蜷缩成灰,最终化作飘散的灰烬。那灰烬轻如鸿毛,连一丝温度都未曾留下,仿佛从未存在过,只在虚空中留下淡淡的印记——那印记如同泪滴,晶莹却易碎,旋即被呼啸的星风吹散,不留半点痕迹,仿佛一场未曾发生的幻梦,连记忆都被一并抹去。
他头顶紫金道冠上的北斗星辰珠突然崩裂,"咔嚓"三声脆响在死寂的星空中格外刺耳,如同天道规则被生生折断的哀鸣。那哀鸣里带着无尽的不甘与痛苦,震得周围星尘都齐齐震颤,那些星尘像是受惊的鸟雀,四散奔逃又被无形的力量拉扯回来,在原地打着旋儿,形成一个个微型漩涡,仿佛陷入了永无止境的轮回。
碎裂的星屑并未消散,反而如活物般蠕动,每一片碎屑都在扭曲中吐出缕缕黑气。那些黑气刚出现时细如发丝,透着蚀骨的阴冷,转眼间便粗壮如蟒,张着血盆大口似要吞噬一切。它们与任逍遥先前炼化的逆道本源同出一辙,只是色泽更深,仿佛沉淀了亿万年的怨念与不甘在其中翻腾嘶吼。那些嘶吼声汇聚成一股无形的音波,冲击着周遭的空间,让虚空都泛起涟漪。黑气缠绕着道冠残片疯狂舞动,每一次摆动都在虚空划出漆黑的痕迹,那痕迹久久不散,透着令人心悸的死寂,连光线都要绕着走,仿佛怕被那死寂沾染,失去自身的光芒与温度。
"秩序……当为唯一……"天衍至尊的声音不再是穿透识海的道音,而是像被无数把钝刀同时切割的嘶吼,每一个字都带着血沫般的破碎感,仿佛从喉咙深处硬生生挤出来。识海中传来的道文吟诵彻底错乱,本该和谐共鸣的韵律变成相互撕扯的尖啸,仿佛有千万个声音在争夺话语权,又像是无数条毒蛇在噬咬着神魂,痛得人几乎要失去意识。"生灭?不过是秩序的杂音!吞了你,大道方能归一!"
他周身流转的玄黄气流猛地逆转,原本如江河奔涌的轨迹瞬间拧成狰狞的漩涡。漩涡边缘的气流高速旋转,发出尖锐的呼啸,那呼啸声中带着毁灭的气息,仿佛能撕裂天地。漩涡内壁仍可见秩序独有的精密纹路,那纹路是由天地初开时的法则凝结而成,每一笔都蕴含着星空运转的奥秘,却被暴烈的黑气死死缠绕——那些黑气在纹路间隙疯狂钻刺,如同贪婪的蚁群啃噬着堤坝,将规整的星轨图腾啃噬成扭曲的鬼爪形状。每一寸撕裂都伴随着规则破碎的哀鸣,那哀鸣细若游丝,却直刺神魂深处,让人心头发紧,仿佛下一秒自己的道心也要随之崩裂。
两种极端力量在他体内掀起惊涛骇浪:玄黄气流如浩荡江河,裹挟着天地正气,奔腾不息,要将黑气碾碎,恢复秩序的纯粹;黑气却似附骨之疽,带着蚀骨的阴冷,如影随形,要将秩序纹路染成漆黑,颠覆固有的规则。
每一次碰撞都让他的身影淡去几分,星子构成的躯体边缘不断剥落。那些剥落的星子在虚空中闪烁几下便彻底熄灭,化作虚无,显然是走火入魔的征兆。连构成他存在的根基都开始动摇,仿佛下一刻就要彻底溃散,消散在这片星空中,不留一丝痕迹。
方才那片刻的认可,竟成了万年道心的裂痕,如同一道微小的蚁穴。起初毫不起眼,却在不知不觉中被执念蛀空,让潜藏的执念化作心魔,疯狂滋长。它们如同藤蔓缠绕着参天古木,在他道心深处生根发芽,汲取着他的修为与信念,最终要将这亿万年来的坚守彻底绞杀,化作心魔的养料,让他彻底沉沦于无尽黑暗。
"执念太深,反成桎梏。"任逍遥眉头微蹙,掌心混沌气流骤然暴涨三尺,青黑二色交织的光芒将他周身照得明明灭灭,如同昼夜交替。生灭泉所化的遮天巨轮缓缓悬于脑后,轮缘处的绿雾与蓝焰如两条蓄势待发的巨龙,正随着他的呼吸轻轻起伏。绿雾中带着草木破土的生机,每一缕都能让枯寂的星岩生出嫩芽,绽放出生命的色彩;蓝焰里藏着星辰寂灭的威严,每一丝都能让躁动的星尘归于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