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冠上的十二旒垂下,青玉串成的珠串遮去半张脸,玉珠上刻着扭曲的符文,流转着死寂的光泽,那光泽里藏着对生的憎恨。玉珠晃动间,发出沉闷的声响,像是亡魂的哀嚎,让人不寒而栗。
露出的下颌线条冷硬如刀,抿起的唇缝里似有星尘碎裂的轻响,每一次开合都带着碾碎星辰的戾气,仿佛连说话都是对星辰的亵渎。那戾气如同实质的刀锋,割裂着空气,让周围的星芒都黯淡了几分。
指尖捏着一枚紫黑玉简,玉简上的符文正以肉眼难辨的速度游走,所过之处,周天星斗的轨迹都在微微扭曲,连悬空岛刚稳定的星轨都跟着震颤,像是被无形的手强行掰弯的琴弦,发出刺耳的嗡鸣,那嗡鸣里藏着秩序崩塌的哀鸣。玉简散发着浓郁的死寂之力,仿佛是用亿万星辰的枯骨炼制而成,每一道符文都在叫嚣着毁灭与颠覆。
“任逍遥,你以为混沌便是终点?”天衍邪帝的声音像是从亘古的星骸深处传来,每个字都带着法则的重量,砸在虚空里激起层层涟漪,涟漪中浮现出无数星辰崩塌的惨状——超新星爆发的绚烂被扭曲成毁灭的狂欢,黑洞吞噬光热的沉寂被放大成永恒的死寂。他的声音里没有丝毫温度,只有对星辰的怨恨和对权力的贪婪。
“天地有序,方能衍化万物,而我,便是要重订这秩序的帝。”他抬手,紫黑玉简在空中划过一道诡异的弧线,弧线所过之处,虚空都泛起紫黑的涟漪,涟漪里倒映着倒转的星河。在他眼中,所谓的秩序,便是让所有星辰都臣服于他的意志,让宇宙陷入永恒的死寂,以此来彰显他的无上权威。
悬空岛外的星河突然剧烈震颤——北斗斗柄竟逆势倒指,原本指引方向的勺柄化作刺向大地的尖锥,锥尖泛着紫黑的寒光,仿佛要将大地凿穿,让地心的岩浆都染上死寂;紫微帝星蒙上一层厚重的灰翳,像是被尘埃掩埋的王座,周围的辅星接二连三地熄灭,如同百官尽死的朝堂,只剩下帝星在灰暗中孤独地喘息;更可怖的是,那些原本东升西落的星辰竟齐齐转向,拖着紫黑的尾焰朝着大地坠落,星芒在坠落中化作烧红的陨石,每一块都裹挟着死寂的气息,砸在虚空里发出沉闷的轰鸣,仿佛要将整个悬空岛砸成齑粉,连空气都被陨石的热浪扭曲,带着灼烧灵魂的焦味,吸入一口便觉神魂如被火燎。天地的秩序在这一刻被强行扭曲,星辰的运转陷入混乱,仿佛世界末日即将来临。
任逍遥足尖在太极星图中央一点,星图骤然升空,与天穹的周天星斗遥相呼应,石板上的纹路与天上的星轨连成一片,形成贯通天地的光柱。光柱散发着柔和而坚定的光芒,像是一道屏障,阻挡着死寂之力的蔓延,也像是一条纽带,将大地与星空紧密相连。
光柱中流淌着星子的虚影,如同一道连接天地的桥梁,桥上往来穿梭着无数星辰的精魄。那些精魄有的是古老的星辰之灵,有的是新生的星子之魂,它们在桥梁上奔跑、跳跃,传递着星辰的力量与希望,让光柱的光芒愈发炽烈。
他指尖划过虚空,识海中的星辰虚影同时亮起,北斗七星的光芒骤然炽烈,星芒中浮现出斗转星移的古老符文,符文流转间,似有先民观星的呢喃:“斗转星移!”这四个字蕴含着古老的智慧与力量,是先民们对星辰运转规律的总结,也是调动星力的密钥。
天穹上,北斗七星骤然调转方向,斗柄如舀水的玉勺,猛地沉入天河,激起亿万道星辉浪花,浪花溅落处,虚空都泛起细碎的光纹。天河的水是纯粹的星力所化,每一滴都蕴含着孕育星辰的力量,斗柄沉入其中,仿佛在汲取着天河的精华。
再抬起时,已舀起亿万道星辉化作的银瀑,银瀑横贯天地,宽逾千丈,水流中浮动着无数细小的星子,如同一道流动的星河,奔腾着冲向坠落的陨石。银瀑的光芒温暖而纯净,带着净化一切的力量,所过之处,紫黑的死寂之气纷纷退散。
星芒在银瀑中流转,像是温柔的手掌拂过蒙尘的玉石——陨石表面的紫黑迅速褪去,露出底下晶莹的星核,星核在星辉中微微颤动,像是沉睡的星辰被唤醒,发出舒服的嗡鸣。那些被扭曲的星核,在星辉的滋养下,逐渐恢复了原本的模样,重新焕发出星辰应有的光泽。
原本裹挟的死寂气息被星力冲刷成细碎的光点,顺着银瀑重新回归天穹,连那些逆行的星轨都被强行拨正,发出齿轮归位的轻响,清脆得像是天地在舒展筋骨,连悬空岛的地脉都跟着发出舒适的嗡鸣,岛上的草木都舒展叶片,朝着星光的方向致意。天地的秩序在这一刻开始恢复,星辰重新回到自己的轨道,一切都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
天衍邪帝眼中闪过一丝厉色,捏着玉简的手指骤然收紧,指节泛白,青筋暴起如扭曲的蛇,玉简上的符文骤然暴涨,化作无数紫黑锁链。他没想到任逍遥竟然能化解他的攻击,心中的怒火与杀意愈发炽烈。
锁链上布满倒刺,刺尖燃着扭曲的星火,那星火不是温暖的橙红,而是透着死灰的紫黑,仿佛能焚烧星辰的本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