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逍遥,三百年了!”他的声音穿透魔域屏障,响彻天衍大陆每一寸角落。声波震得极北冰原的冰棱簌簌掉落,冰棱砸在冰面上,发出清脆的响声。“你的功德之力怕是早已凝固成茧,而本座,已触摸到魔神本源!”
话音未落,他已撕裂虚空。撕裂的虚空像一张被撕开的纸,露出后面混沌的色彩,他的身影在虚空中穿梭,留下一串黑色的残影。
天衍大陆的灵脉突然发出警鸣:极北冰原的万年玄冰寸寸龟裂,冰下苏醒的古龙喷出冰雾,在半空凝成防御结界,冰雾里冻结着上古的符文,那些符文闪烁着蓝光,是古龙用自身本源之力催动的;南域的灵脉之树疯狂摇晃,树叶哗啦啦作响,叶片上的露珠连成光网,将沼泽笼罩,光网的节点处坐着修炼的精怪,它们双手合十,口中念着古老的咒语;连任逍遥静坐的悬空岛都泛起青金色的涟漪,涟漪中清晰浮现出魔域的景象——元始魔主正立于魔气汇成的海洋之上,周身魔神虚影的十八臂同时挥动,将无数破碎的位面残骸化作攻击的弹药,那些残骸上还残留着文明覆灭的哀嚎,有青铜鼎被砸碎的闷响,有琉璃塔崩塌的脆响,还有孩童最后的啼哭声,哭声里裹着未凉的体温。
任逍遥缓缓起身,三百年的静坐让他与天地的联系愈发紧密。他的气息很平稳,像山间的溪流,不急不缓。
眉心的生灭印记已化作旋转的太极图案,青金二色的光芒中夹杂着细微的灰光。那是三百年间吸收的混沌之气,此刻正与他的呼吸同步起伏。吸气时,极北的寒风与南域的暖湿气流同时涌入体内,在他丹田处交汇;呼气时,两道气流在他掌心凝成旋转的气旋,气旋中能看见微小的星辰生灭。
他脚下的悬空岛突然解体,无数草木山石化作流光融入他的衣袍。原本青金色的衣袂此刻如同承载着万千世界,衣角飘动时能看见山川生灭、星辰轮转的虚影:有的画面里,火山喷发的岩浆正冷却成平原,岩浆里挣扎的恐龙虚影渐渐石化,留下清晰的骨骼印记;有的画面里,超新星爆发的光芒正孕育新的恒星,光芒中藏着氨基酸的分子结构,那是生命的起源。
“魔神之劫,不过是魔道的末路狂欢。”他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每个生灵耳中,如同春风拂过冰封的湖面。冰面融化的声音里,能听见草籽发芽的脆响,那脆响很轻,却充满了力量。
元始魔主已杀至近前。他的速度快得超越了肉眼可见的极限,只留下一道暗金色的流光。
魔神虚影的十八臂同时砸下,每一击都带着崩碎星河的力量。虚空在拳锋下化作粘稠的墨汁,连功德金芒形成的天幕都被砸出无数涟漪,涟漪的波峰处能看见短暂扭曲的星辰,那些星辰的光芒忽明忽暗,仿佛随时会熄灭。
最前方的魔臂握着一柄漆黑的巨斧,斧刃上刻满了“无生”“寂灭”的符文。符文闪烁时,周围的草木瞬间枯萎又瞬间复生,形成诡异的循环,像是在嘲笑生命的脆弱。劈砍时竟让任逍遥身边的空间开始逆向崩塌——先是花草变回种子,种皮上还留着刚破土时的裂痕;再是河流倒退回源头,水珠逆流时撞出细碎的水花,发出“叮咚”的声响;最后连光线都开始倒流,将任逍遥的影子拉回脚下,仿佛要将他拖回宇宙诞生前的混沌。
任逍遥并指一点,生灭法则化作亿万道细针。那些细针晶莹剔透,像冰丝,像玉线,在空中划出无数道细密的轨迹。
那些细针看似微弱,却蕴含着“一念生、一念灭”的至理:落在魔斧上,“寂灭”符文瞬间被“初生”取代,漆黑的斧刃竟冒出嫩绿的新芽,芽尖顶着晶莹的露珠,露珠里映着整片草原的倒影,在魔焰中顽强生长,魔焰烧到新芽时,只会让它长得更旺;刺向魔神虚影的九首,中央的修罗相突然垂下眼睑,眉心开出一朵白色的曼陀罗,花瓣上滚动着净化的露水,露水滴落时,发出“嗒”的一声轻响;左侧的豺狼虎豹四首化作温顺的宠物模样,尾巴轻轻摇摆,嘴角的血肉化作飘落的花瓣,那些花瓣有红的、粉的、白的,像一场温柔的雨;另外五首则在生灭之力的拉扯下痛苦嘶吼,嘴角流出金色的血液,那是被净化的魔元,血液滴落在地,化作绽放的金莲,金莲的香气弥漫开来,驱散了周围的魔气。
“不可能!”元始魔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