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
一声穿金裂石的嘶鸣陡然炸响,比万载玄冰碎裂的声音更刺耳,比洪荒巨兽的咆哮更阴冷。那声音仿佛带着能冻结神魂的力量,掠过之处,空中飞鸟的羽翼瞬间覆上一层白霜,霜层上凝结着细碎的冰晶,冰晶里封存着飞鸟最后的惊恐眼神;飞鸟扑棱棱坠向地面,接触到大地的刹那便化作冰雕,冰雕表面竟浮现出羽毛的纹路,连翎管的细节都清晰可见。地上走兽的皮毛根根倒竖,毛孔中渗出淡蓝色的寒气,寒气在皮毛表面凝结成细小的冰棱,四肢僵硬地栽倒在沙砾中,连悲鸣都来不及发出,身体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僵化,最后与周围的岩石融为一体,只留下模糊的轮廓。只见西北方的黑色山脉突然崩裂,千万吨岩石如暴雨般倾泻而下,撞击在地面时激起的烟尘遮天蔽日,将半边天空染成浑浊的灰黄色,连阳光都被折射成诡异的暗金色,照在草木上竟让叶片泛起金属般的光泽。一道遮天蔽日的黑影从山腹深处猛地窜出,半截身躯悬在半空,竟遮去了半边天空的日光,让下方千里疆域瞬间陷入如黄昏般的昏暗,连空气都仿佛凝固了几分,呼吸时能感觉到气流的滞涩。
那是一条苍蛇。
它通体覆盖着暗青色的鳞片,每一片都有丈许大小,边缘泛着金属般的冷光,仔细看去,鳞片表面布满细密的倒刺,倒刺尖端凝聚着粘稠的灰黑色粘液,粘液中能看到微小的气泡不断破灭,每个气泡破灭时都带着一丝被腐蚀的生灵残念。滴落在地便腐蚀出冒烟的深坑,坑中腾起的黑雾能让周遭的草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枯萎,从翠绿到枯黄不过瞬息,最后化作一碰就碎的齑粉,齑粉随风飘散时,还能听到草木最后的叹息。蛇身粗如十丈巨树,蜿蜒盘旋间,竟将三座小山丘都缠绕其中,山体在巨力挤压下发出“咯吱咯吱”的呻吟,表层岩石不断剥落,露出内里红褐色的岩层,岩层中夹杂着闪烁的金属矿脉,矿脉在挤压下发出“叮叮当当”的脆响,仿佛随时便能将山体勒成齑粉。最骇人的是它的头颅——没有眼瞳,只有两个深不见底的黑洞,黑洞中不断涌出灰雾,雾里隐约可见无数扭曲的生灵虚影:有振翅欲飞却被无形之力拉扯的飞鸟,翅膀已被撕扯得变形,羽毛在空中飘散;有奔逃中突然凝固的走兽,四肢保持着奔跑的姿态,肌肉线条还紧绷着;有盘膝悟道却面露惊恐的修士,手指还停留在掐诀的瞬间,眉心的道韵正在溃散;有举着骨矛嘶吼的部落先民,喉咙里的呐喊被永远锁在喉咙,骨矛上的血迹已经干涸。他们都在灰雾中徒劳挣扎,发出无声的悲鸣,似是被它吞噬的亡魂永远困在了这方虚无。蛇口张开时,上下颚的间距竟能吞下整座山峰,口中没有獠牙,却有一圈圈旋转的灰色漩涡,那漩涡散发出吞天食地的恐怖吸力,周遭的沙石、草木、甚至低空的流云,都被硬生生拽向它的口中,接触到漩涡边缘的瞬间便化作虚无,连一丝尘埃都未曾留下,仿佛从未存在过一般,只有空间残留着被吞噬的涟漪。
“边荒沉寂太久,竟滋生出这等不知天高地厚的孽畜。”
任逍遥眸中青金色火焰微动,那火焰跳跃间,映出他沉静的面容,火焰的光芒在他瞳孔中流转,似有星辰在其中生灭,星辰的明暗交替正合边荒的生灭韵律。右手握住翠绿法杖的刹那,杖顶混沌宝珠突然爆发出万丈光华,光华如瀑布般倾泻而下,在他身前化作一道半透明的光墙。这光墙并非凡物,而是由生灭法则交织而成,表面流转着青金与灰金相间的纹路,如同无数条细小的河流在其中奔腾,河流中能看到鱼虾游动的虚影,鱼虾的鳞片上闪烁着生灭的微光。光墙将苍蛇的吞噬之力稳稳挡住,被吸走的流云瞬间倒流,在空中划出优美的弧线,弧线边缘泛着七彩的光晕,光晕中能看到彩虹的七色渐变;沙石重新落回地面,堆叠成小山丘,山丘上竟有细小的草籽开始发芽,嫩芽顶开沙砾的瞬间,带着破土而出的韧劲;连带着被绞断的古木根系,都在青金色生机的滋养下抽出新的嫩芽,嫩芽上挂着晶莹的露珠,露珠中倒映着天空的影子,折射着微光,微光落在地上,还能看到光斑的晃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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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蛇似是被这股力量激怒,蛇身猛地绷直,暗青色鳞片瞬间竖起,如同一万柄出鞘的利刃,反射着森然寒光,光线下能看到鳞片上细密的纹路,纹路中流淌着淡淡的黑色气流。它长尾一甩,带着崩裂山岳的巨力抽向任逍遥,那尾巴划过的轨迹上,空气被压缩成实质的气墙,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