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铁铸就的天穹山脉在风暴中如同纸片般被绞碎,飞溅的碎片裹挟着魔气化作锋利的骨刺,暴雨般砸向地面的村落。尖锐的破空声中,青石瓦砾与血肉残躯混作一团,未及陨落的骨刺扎入大地,瞬间长出缠绕着黑雾的荆棘,荆棘表面布满倒刺,每根倒刺都流淌着腐蚀性的黏液。这些荆棘如同活物般扭动,将侥幸存活的村民拖入深渊。那些被拖入深渊的村民,在最后一刻发出的惨叫,被呼啸的魔风撕成碎片,消散在弥漫的魔气之中。断裂的肋骨刺穿胸腔的闷响、孩童绝望的哭嚎,与魔雾翻涌的嘶鸣交织成末日的丧歌,就连天空中盘旋的秃鹫都被魔气腐蚀成焦黑的肉块,坠落在满地残骸之上。远处幸存的村落里,老妪颤抖着将孙子护在身下,却眼见孩子的皮肤在魔气中寸寸皲裂,化作满地蠕动的黑色甲虫,甲虫发出令人牙酸的啃噬声,开始疯狂啃食周围的一切,它们的口器开合间,老妪的衣料、皮肤乃至骨头都被啃出细碎的残渣。
任逍遥握剑的虎口渗出鲜血,脚下土地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碳化。他俯身触碰地面,指尖刚触及那层泛着幽光的魔纹,无数细小的人脸突然从纹路中浮现,张开布满倒刺的嘴死死咬住他的手指。皮肤被撕裂的剧痛中,任逍遥清晰感知到魔纹正顺着血脉蔓延,如黑色藤蔓般缠绕心脏。他强忍着剧痛,额头上青筋暴起,豆大的汗珠不断滚落。每一道汗珠坠地,都在碳化的土地上腐蚀出细小的坑洞。随着魔纹的侵蚀,他的视野边缘开始泛起猩红,丹田中的混沌之力如同被投入巨石的深潭,剧烈翻涌着产生无数黑色漩涡。远处十二座祭坛的青铜鼎同时炸裂,沸腾的魔血如同活物般腾空而起,在空中拼凑出巨大的血色星图,星图表面流转着诡异的符文,每道星轨都流淌着粘稠的暗物质,所过之处连光线都被吞噬殆尽。星图中央缓缓浮现出一只竖瞳,瞳孔深处倒映着天衍城的轮廓,仿佛在锁定猎物。星图周围,隐隐有无数冤魂在其中挣扎,发出无声的呐喊。那些冤魂的形体不断被暗物质撕扯重组,在扭曲中发出只有灵魂才能感知的尖锐悲鸣,每一声悲鸣都让任逍遥的识海泛起阵阵绞痛,他甚至能感受到那些冤魂的记忆碎片,在识海中一闪而过。
黑影踏出漩涡时,整片空间发出玻璃碎裂的脆响。他袍上的魔纹突然化作万千游动的漆黑蛇蟒,在空中张牙舞爪,蛇身表面投射出无数扭曲的面孔。这些面孔的瞳孔里流转着猩红符文,正齐声吟唱着古老的灭世咒文。咒文化作实质的音波,震得云层翻涌成骷髅形态,随着黑影挥手,天衍城上空的护城大阵竟开始逆向运转。阵眼处的千年灵石表面浮现出密密麻麻的骷髅图案,在凄厉的哀嚎声中化作飞灰,地底封印轰然崩塌。无数被锁链束缚的上古怨灵挣脱而出,它们的身体由无数冤魂的残骸拼凑而成,每前行一步都在地面留下冒着青烟的腐蚀痕迹,所过之处,连时间都泛起扭曲的涟漪。怨灵所到之处,草木瞬间枯萎,化作黑色的粉末,空气中弥漫着令人作呕的腐臭气息。更有甚者,那些枯萎的草木竟在魔气中重新生长,化作布满尖刺的触手,将侥幸存活的生灵死死缠住。一位筑基期修士被触手贯穿腹部,他惊恐地看着自己的元婴被抽出,在魔气中被炼化成怨灵的一部分,元婴发出的惨叫回荡在天地之间,那惨叫中蕴含着对生的渴望与对死亡的恐惧。
\"蝼蚁,准备好受死了吗?\"天魔之主分身的声音中夹杂着百万冤魂的尖啸,声波所过之处,修行者的元婴竟在识海中自行崩解。他指尖弹出的黑色光柱蕴含着时空坍缩之力,所到之处形成无数微型黑洞。江河湖海的水体在高温中瞬间电离,化作紫色的等离子体云团,云团中不时浮现出巨大的恶魔面孔,喷出的火焰能将空间烧出蜂窝状的孔洞。火焰灼烧的\"滋滋\"声中,整片大陆的灵气开始逆流,修行者们苦心凝聚的法力如沙堡遇浪,在魔气侵蚀下迅速溃散。许多修行者在灵气逆流中,身体不受控制地膨胀,最终爆成一团血雾,场面惨不忍睹。有的修行者在爆体前,绝望地看着自己的四肢逐渐透明消散,眼中充满了恐惧与不甘。一位金丹长老试图施展秘法抵抗,却只见自己的金丹在识海中扭曲成诡异的形状,最终炸裂时释放的能量反而加速了周围空间的坍塌,金丹炸裂的余波将他的肉身炸得支离破碎,飞溅的血肉中还能看到未完全消散的金丹碎屑。
任逍遥暴喝一声,周身气血翻涌如江海,经脉中奔涌的混沌之力在剑身上凝结出古朴的纹路。他屈指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