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狂重组的躯体表面,细密骨甲如活物般层层翻涌,每一片骨片边缘都闪烁着幽蓝电弧,电弧噼啪作响,不断击打着周围的空气,在虚空中留下焦黑的灼痕。随着骨骼重组的爆响,漆黑魔液如沸腾的铁水从缝隙中喷涌而出,落地瞬间便将大地腐蚀出深不见底的沟壑,沟壑中不断有黑色的烟雾升腾而起,烟雾凝聚成一张张扭曲的鬼脸,发出尖锐的嘲笑。那些深坑底部传来幽冥鬼哭般的尖啸,混杂着铁链拖拽的声响,仿佛九幽地狱的恶鬼正在挣脱束缚,随时都可能冲破地面,降临人间。腾起的紫烟中,扭曲的鬼脸不断重组,任家孩童惊恐的面容与归墟剑修不甘的怒吼交替闪现,凝固的血泪里倒映着任逍遥最不愿触碰的记忆——任家祠堂满地血泊中,幼弟染血的小手还保持着伸向他的姿势,三百六十把断剑穿透孩童躯体的画面,此刻正以慢镜头在他脑海中循环播放。每一次回忆,都像是一把利刃,狠狠地刺进他的心脏,让他痛不欲生,眼前甚至浮现出幼弟瞳孔中倒映的自己无力施救的身影。那些凝固的血珠在记忆里泛着冷光,祠堂梁柱上飞溅的血痕仿佛仍在流淌,将他困在永恒的悔恨牢笼中。
魔气翻涌间,万千吞吐毒雾的巨蟒凝聚成形。蟒瞳里幽绿磷火明灭不定,仿佛无数盏引魂灯在黑暗中摇曳,为这些邪恶的生物指引着方向。当群蟒同时昂起头颅嘶鸣,声波竟化作泛着幽蓝的音刃,所过之处空气被割裂成无数菱形碎片,碎片在空中飞舞,闪烁着诡异的光芒,如同恶魔撒落的鳞片。断刃崖残存的岩石在音浪冲击下寸寸崩解,裹挟着的古老剑意碎片刚脱离山体,便在魔气中发出不甘的嗡鸣,化作飞灰前的刹那,碎片上浮现出历代剑修挥剑的残影。这些残影虽然短暂,但却充满了力量与信念,仿佛在向任逍遥传递着剑道的精神。崖底沉睡千年的怨灵被彻底唤醒,灰黑色雾气裹挟着森森白骨冲天而起,每根白骨都缠绕着漆黑锁链,锁链上刻满了古老的咒文,争先恐后地涌入刀狂躯体,在他背后催生出六对布满倒刺的魔翼。羽翼扇动时,空间如破碎的镜面般层层龟裂,被绞碎的灵气在空中凝结成冰晶,折射出诡异的七彩光芒。这些光芒不仅没有带来一丝美丽,反而让人感到更加的恐惧与不安,冰晶中隐约浮现出被封印的远古凶兽虚影,它们张牙舞爪,似要冲破封印。
“任逍遥,你以为归墟的魔气只是供你驱使的力量?”刀狂九个喉管同时发出的声音,像是无数恶鬼在齐声咆哮,震得空间泛起层层涟漪,涟漪所过之处,空间变得扭曲变形,连光线都在此处发生诡异的折射。九把弯刀残骸破土而出的刹那,刀刃上被吞噬的剑修面容突然睁开血红双目,凄厉的哭喊与刀狂的狞笑交织成令人崩溃的魔音,魔音在山谷中不断回荡,每一次回响都变得更加尖锐刺耳,仿佛永远都不会停止。随着他掌心翻转,三丈长的魔刀重组完成,刀身流转的幽光中,密密麻麻的人脸正在经历永恒的折磨,有的被刀刃贯穿,伤口处不断溢出黑色脓水;有的被魔气腐蚀,皮肤一寸寸剥落。痛苦的嘶吼声竟汇聚成任逍遥幼弟临终前的呜咽,那声音中带着对生的渴望和对死亡的恐惧。魔刀刀柄处生长出的巨口贪婪地吞吐灵气,方圆百里的大地瞬间褪去色彩,树木化作枯骨,树皮干裂成碎片,树枝如枯爪般伸向天空;河流冻结成泛着紫光的冰棱,冰棱中隐约可见被冻结的鱼虾,它们的表情充满了惊恐;连时间的流动都变得迟缓凝滞,整个世界仿佛都被按下了暂停键,只剩下无尽的黑暗与恐惧,空气中的尘埃都悬浮在空中,仿佛也在畏惧这股邪恶的力量。远处村庄的屋顶开始龟裂,袅袅炊烟在半空凝滞成诡异的形状,最后消散在魔气之中。
任逍遥握剑的手因过度用力而青筋暴起,手背上的血管清晰可见,仿佛随时都会爆裂。归墟剑意如同沸腾的岩浆在经脉中横冲直撞,所过之处传来筋骨撕裂的剧痛,每一次呼吸都伴随着钻心的疼痛,他甚至能感觉到剑意灼烧着五脏六腑。他骇然发现,地面坑洞深处传来的轰鸣竟与自己心跳同频,漆黑魔气顺着剑穗逆流而上,那些凝聚着剑修精魄的流光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黯淡。当指尖触及一缕消散的归墟精魄,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