箫飒微笑和他们打交道,并不是搔首踟蹰或忙着应付,是斟酌得刚刚好的巧妙,一手交货一手交钱。
大家落叶堆在泥土上不断为泥土稀释养分的微笑,被各种各样色彩的灯笼光芒分区描绘,每种颜色不一样,但又不显得冒昧和突兀。
彼此间相互渗透和填充,分界线处融合处割开不显着耀眼,是很平淡自然的过渡,不足是有的,但几乎看不出一点儿的瑕疵。
竹筏行驶在海上的街道,就像漂在流满了燃料的河道,每个竹筏都是女工手中待漂染的蚕丝衣服,不断被染料冲洗和浸染,直至白白净净的一件素衣,被染成万紫千红姹紫嫣红的颜色。
箫飒前后都有跨在两艘船屋屋顶的小拱形木桥,桥上站满了熙熙攘攘的人,亲切叫唤着箫飒的名称,他也扬起脖子和他们交换心中的欣喜。
他们多半是从自家屋顶上走上桥梁,和街道对面的人打个招呼,有桥梁的人家里就有楼梯直达屋顶。
左邻右舍密切抒发胸臆,极像七夕在鹊桥上相见的牛郎和织女,像一个美好的神话传说就这样展现在了箫飒的眼前和身,是。
允允的被期待已久的憧憬,就这么意外而又早有预谋的在他眼前铺展来了,正是四周这幅生机盎然如梦如幻的画卷。
坟轩再也不是一座死寂的围城。
箫飒的竹筏是漂在前头的衣服,后面尾随的是十几件已初显鲜艳端倪的衣裳,流水将灯光激荡成扑朔迷离而迷人眩目的光色,是巧夺天工鬼斧神工的光景。
灯笼的光落在水面上反射出五光十色,七零八落的漫射到空中,空中拂过低空的几朵云就像是贴着坟轩游移,被交相辉映的灯笼光晕上七彩缤纷、五彩斑斓的光芒,好像是落日时的晚霞,光和色将云铺垫得淋漓尽致。
灯笼光、云彩和海流的有机贯通使得坟轩的夜晚震撼人心、摄人心魄,仿若灯火通明、金碧辉煌的宫殿。
云朵上的彩光落在海面,潋滟出朦朦胧胧的光辉,灯笼光再次将海面的光明烘托到了极致的奢华。
仅仅倚重灯笼光一种光源,是简洁简约且单独的,可有了平静的水面、浮动的游云和躁动的被光辉添笔的人群,一切都出乎意料的明艳动人。
染料载着十几件漂洗好的衣裳往前进,沁入坟轩无孔不入的雾霭宛如蒙蒙的雨水,冷雾也加入进热闹的大家庭当中,被灯笼的光辉闪烁得奇幻异常,瑰丽而且生动,真真是引人入胜、动人心弦的绚烂。
沉沉坠落的浓雾落在大家的肩头和睫毛上,每个人便都是流光溢彩的光源,十全十美的光从身上倾流周转到脚下,这时每个人又都成了腾云驾雾的神仙似的存在,翱翔于这个似绝美天国的人间,脚踏着七彩祥云闲庭信步。
对面驶来了竹筏,来来往往的竹筏,一路向左一路走右,和和谐谐井然有序,箫飒朝他们点头示意,他们同样施予饱满的热情,来填补没人情的荒凉和空洞。
大家的喧闹声齐心协力将亡海的天空敲碎,皲裂的夜空外是坟轩,却没人觉得这非同凡响的噪音有多刺耳,每个人脸上洋溢着兴奋的激情,口中和旁人通络着交谈着。
这个世界愈发的不真实,不应该出现在亡海这片死亡之地,箫飒像梦中来到了一个无比诡异的国家,他们嘈嘈的交谈声,他们爽朗的笑声,他们的呼哨声和沸腾的欢呼,口口声声的激辩,都在拨动他那根急切睡眠的神经,恍恍惚惚的感觉在他的大脑皮层上蔓延和覆盖。
从天上往下看,被沉船堆环绕四周的坟轩是亡海的一个发着光小点,再把视线拉近,华灯初上阑珊辉煌的街景非同小可,就像画家在黑夜中圈开的那光明的一笔,是毛笔上每根狼毛同心同德刷出来的神迹。
也是凌沉与箫飒的匠心独运,保障了坟轩每个灯火通明的夜晚的万无一失。箫飒曾欣赏过一篇来自人间的诗歌,写得特别浪漫和唯美,此情此景正正符合。与黑沉沉的零星亮着星光的夜空相比,明亮爽朗的坟轩更像是天上所有,他就是那位在和神仙们交易的商家。
远远的街灯明了,好像闪着无数的明星。天上的明星现了,好像点着无数的街灯。我想那缥缈的空中,定然有美丽的街市。街市上陈列的一些物品,定然是世上没有的珍奇。
鳞次栉比的船屋,每个街道都被迷蒙的灯笼光照亮,有黑暗的角落和光明的中心对比,将坟轩勾勒得愈加生机勃勃趣意盎然。
竹筏运行在八卦阵般交错的街道,每个竹筏都是一枚走街串巷的针,在坟轩内飞针走线,将坟轩缝为一个庞大的网络,每个人都是网上来去自如的蜘蛛,扑扇着翅膀尽情歌唱。
一会儿,箫飒在路上遇见了相反方向行驶的山竹,两个人立即停下来打招呼,箫飒问山竹还有什么工作要干吗,山竹说没有了。
山竹见箫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