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受不住,他纠结一阵,才缓缓开口,道“很多事我们也不知道,那天晚上我们看见有位男子躺在那里。”他年纪大了,曲起的手指有些发颤,指向远处一块空地,又比划了一下,道“他手上攥着一支大铁锤,人就躺在那儿,头部流了好多血,脸和身上其他地方也有大大小小的伤,前来协助调查的仵作断定他是用铁锤敲死自己的。”
线索只有这么点,好像跟传言中也没什么区别。裴祎走在崔堇然前面,突然灵光一闪,停下脚步回头看着崔堇然,崔堇然先是一愣,裴祎神色淡然,抬起手指指了指自己的脑袋,道“十分可疑。”
崔堇然才缓过来她是在说林家命案的事,裴祎理清了思路,分析道“那位老人说林氏是自杀的,可是,如果真的是用铁锤砸死自己,那铁锤不应该还攥在死者手里。”
“应该是随意掉落在一处才是。”崔堇然思路极快,接下了她的下半句话。
“没错。”裴祎欣然一笑。
他们站在灯火通明处,夜风吹拂,思绪乱绕,二人各有所想,崔堇然垂眸看着她,突然抬手撕下自己的一段衣料,裴祎听着那利落的刺啦声不由得怔住,心想好端端的撕衣服做甚,就算钱多得没地方花也没必要这样吧。
崔堇然突然抓过裴祎的手,神情严肃,透出了一种不容拒绝的坚毅,他往上面洒了药散,凉意渗进伤口,抚平她的每一寸疼痛,好似也抚平了她这个人的桀骜的怪脾气。
她才想起她的手受了伤,现在双手都被鲜血染花,搞不好捕快都要误会她了。崔堇然极为认真谨慎,自始至终一言不发,小心翼翼地帮裴祎包扎好双手,有时候不小心弄疼她了,他就轻轻吹气。
崔堇然的气息是温热的,吹过她的伤口挠得她手心发痒,她想逃避,忍不住卷起手指,崔堇然却抓得更紧,不让她有机会从他的手里逃走。
裴祎看着崔堇然为自己俯首,把她冰凉的手攥在温热里,热感仿佛也要烫穿了她的所有戒备,她一时感觉自己如同猎物,掉进温柔的网里,想要挣扎,想要逃避,却又被勾去了魂,享受着被呵护的复杂感觉。
阴翳散开,月光皎美,镀上了温厚,流浪的小狐狸跳出樊笼,忘却归路,不知今宵似何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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