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毁了我,她毁了我的小桐,罪不可赦,罪不可赦!”凤修怀呼嚎着,五官扭曲,涕泪自唇边划过,拼命地想要冲开萧麦的阻拦,“让我杀了她,让我杀了她!”
小桐的确害怕凤修怀手里的刀,但长年累月在凤修怀面前的高高在上,已经让她已经习惯了俯视这个男人。
当凤修怀竟敢“以下犯上”时,小桐的愕然与愤怒,瞬间压过了她的恐惧。
“你凶什么凶!所有的错都怪你!你喜欢的‘小桐’,从来都是一个幻觉,不是真正的我,你从来没有真正地爱过我,就算是变心,也是你先变心的!”
凤修怀一时间,居然被小桐那副狰狞丑陋的面孔吓住了,呆愣片刻后才说道:“那你为何不早说,为什么要骗我,为你付出那么多……”
小桐不耐烦地打断:“我让你付出了吗?你给的那仨瓜俩枣,都抵不上跟你虚与委蛇时,我心里受的伤,我不欠你的!”
“你踏马!”
向来风度翩翩,温柔知礼的凤修怀,被小桐顶得愣是飙出来一句脏话。
“我一定要杀了你,杀了你!”
萧麦则推着凤修怀往门外走:“我们走吧!她的血不配脏你的剑!”
凤修怀癫狂地骂道:“我要杀了她,你为何拦我,你凭何拦我,你能在将门快意恩仇肆意杀人,我为什么不行!”
萧麦冷静地说道:“让我重选一百次,我也会大开杀戒。让你重选一次,我不确定你还会不会动手。”
凤修怀斩钉截铁:“我会!给我一百次选择,我也要杀了她!”
萧麦却摇摇头:“你若彻底心灰意冷,就不会这么恨她。”
有爱,才有恨。
萧麦感觉得出来,凤修怀若是彻底失望,他对小桐更多的应该是嫌恶,就算是动手杀人,也得像碾死讨厌的苍鹰、臭虫一样。
但凤修怀此时对小桐的嫌恶并不多,只有纯粹的恨。
在萧麦的指点和传授下,凤修怀的武功突飞猛进,早已从强捕手成长为了中掌旗的级别,只是一个萝卜一个坑,暂时没有他升迁的位置。
当然,跟萧麦完全无法比。
萧麦察觉到凤修怀的犹疑,立即加大气力,就把凤修怀推到了门外。
可凤修怀也咽不下这口气,大声喊了一句:“从今往后,不准出现在凤翎街,滚!”
萧麦也回头喊了一句:“立刻离开京城,否则后果自负!”
小桐:“……”
紧接着,二人来到庭院内,负责看守大门的捕手也进来查看。
萧麦拍了拍凤修怀的肩膀:“硬气点。弟兄们都看着呢,别毁了咱捕门第一潇洒的人设。”
凤修怀使劲擦了擦脸,发狠道:“这种贱人不值得,对,不值得!”
见到有同袍入门,他还背过了身去。
捕手则愣在远处,隐约感觉萧麦可能有话要说。
果然,萧麦开口道:“日落之前,她若肯离京,就护送她出城;若不肯,就结束任务,由她自生自灭。我反正是仁至义尽了。”
“是。”
“走吧,修怀,我请你喝酒。”
路边酒馆。
凤修怀抱着酒坛子,哐哐哐干了两大坛。酒劲一上来,就红着脸半晕了。
“我这辈子难得心动一次,居然会输得这么彻底!干!”
他举起空坛子,一把摔了个粉碎。
摊主见状忙说:“客官,砸坏坛子是要赔钱的。”
“赔就赔,我非把你店里的坛子全砸了,不然还当我赔不起啊!”
凤修怀拿起另一个空坛子,又使劲一把砸碎。
摊主知二人的身份得罪不起,只能由得他们。
萧麦亦不阻拦,毕竟砸酒坛子才花多少钱,他在酒馆砸一天,也不见得帮小桐交一次学费花的钱多。
以后不用再往无底洞里砸钱,他爱怎么砸怎么砸。
凤修怀又喝了许多,脑袋昏昏沉沉,嘴里絮絮叨叨,把他跟小桐之前的过往,如数家珍般一件件拿出来说叨,每一次都是痛苦的丢弃与割舍。
当说完最后一句,整个人也彻底醉倒,倒在位置上呼呼睡去。
酒不醉人,人自醉。
萧麦垫了酒钱,扶着他回到了捕门。
与此同时,一辆马车驶出捕门,离开京城,待抵达目的地时,太阳已经落山,天边只剩几缕橙色的余晖在浮沉。
目的地是一座精致的山间庄园,院墙修得高如悬崖峭壁。
庄园人不多,都是负责日常维护、洒扫、修剪花草的家丁。他们闲时还可以去庄园旁边,打理庄稼和菜园子。反正主人把整座山都包下来了。
主人一家,一年到头也只会偶尔至此闲居几日,等于说,庄园几乎就属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