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请陛下准许,敕令洛阳百姓不得私藏粮食,以此方能犒军……”
齐元简的话,令庙堂上不少官员纷纷皱起眉头,只因为他们清楚,洛阳城内真正囤积粮食的人是谁。
无他,正是这庙堂上的衮衮诸公。
相比较洛阳二十余万百姓手里的粮食,藏在他们这些衮衮诸公手中的粮食才叫多。
不过没有人敢于站出来揭发此事,而官军又确实需要粮食,所以他们都默认了从百姓手中抢粮这件事。
李漼虽然不太清楚事情原委,但他也知道,想要守住洛阳,必须满足军队所需。
因此面对齐元简的请命,他略微扫视殿上,不见有官员站出后,他便无奈点头道:“此事便由南衙操办吧。”
“臣领旨……”南衙的官员们纷纷躬身行礼,亓元实与齐元简眼见事情倒向自己,当即退回了位置上。
眼见他们退下,路岩这时站出来邀功道:“陛下,康敬辞所率兵马,如今已经抵达宋州,最迟十日便能抵达武牢关。”
“好!”难得听到好消息,李漼不免精神了些。
他本想看看还有没有好消息,只是令他失望的是,群臣在路岩结束话题后,尽皆选择了低下头颅。
李漼看着他们无动于衷,当即便站了起来,而鸿胪寺卿也很有眼色的唱声道:“退……”
“上千万岁寿!”
群臣躬身唱礼,安静等待李漼离去后,这才依照班次退朝。
随着他们退朝,洛阳城内的神策军和东畿兵马便开始了破门拆家,威逼利诱的从百姓手中抢夺起了粮食。
一时间,洛阳城内破门、哭嚎声不断,一车车粮食被装运,而所谓的买粮则是不存在的。
买粮的钱被将领收入了口袋,粮食则是被一车车运往了伊阙关。
距离洛阳城不过二十余里的伊阙关,很快便见到了一车车粮食,以及一头头牛羊。
“直娘贼的,嘴巴都快淡出个鸟了,且把牛羊宰了,犒与军中弟兄吃!”
协助杨玄冀驻守伊阙关的李昌符走出城楼,看着运入关内的牛羊,骂骂咧咧的吩咐着。
所谓的伊阙关被强攻,那已经是昨日的事情了。
今日不知为何,城外的贼军十分安静,安静得让杨玄冀心里发毛。
正因如此,他时不时看向关外,同时走向李昌符。
因为他的不看路,所以他从后面撞向了李昌符,李昌符本来想骂,但看见来人是他,连忙赔笑道:“没有撞坏监军吧。”
“李兵马使哪里的话……”杨玄冀也十分尴尬,于是询问道:
“这城外贼军为何如此安静,莫不是在筹谋下一次攻城?”
杨玄冀问的问题,李昌符也想知道,但他并未与黄巢打过几次交道,只能带着杨玄冀走到女墙背后,扶着女墙看向关外。
但见伊阙关前的平川上,黄巢兵马扎营数里,旌旗飘飘,营内却不见喧嚣。
李昌符不明白黄巢在搞什么鬼,但为了显摆自己,他还是假装明了道:“监军,这贼寇粮秣全靠抢掠,如今恐怕是没有粮秣了,故此才如此安静。”
“我们只需坚守数日,便可见到他们因为无粮而转向他处劫掠而去。”
“原来如此。”杨玄冀恍然大悟,虽然他名义上打过不少仗,但实际上都是杨公庆或杨复恭在打,而他只管撤退。
事实证明他做得对,至少就眼下来说,杨公庆被汉军俘虏了,杨复恭也因为被俘过而不受信任,唯有他地位依旧稳固。
这一切,都是因为他审视夺度,转进非凡的结果。
只可惜伊阙关背后就是洛阳,这次他不能撤军,也不能转进了。
想到这里,他不免看向了城外,似乎要通过目光,看到那自称“黄王”的黄巢在干嘛。
在他远眺的同时,却不知道黄巢也在远眺伊阙关。
“这伊阙关还真是坚固,若是强攻,恐怕得死不少人。”
牙帐前,黄巢双手撑腰,远眺北方的伊阙关,感慨着伊阙的坚固。
朱温、葛从周等人站在他身后,黄存则是站在他身旁。
眼见黄巢开口,黄存也趁机禀报道:“叔父,林言他们的兵马已经撤到唐州了,最迟四日便能进入汝州地界。”
“嗯!”黄巢颔首,接着看向身后的朱温、葛从周等人。
“刘瞻那个老匹夫,还有杨复光那个阉宦,他们还不投降吗?”
“回禀黄王。”朱温作揖道:“此二贼仍旧坚守城池,扬言誓死不降。”
“誓死不降?”黄巢忍不住轻笑,表情露出几分不屑。
“等吾攻破了洛阳,吾倒想知道他们是降还是不降……”
他此刻信心满满,哪怕他知道康承训在赶往洛阳,他却依旧毫不慌乱。
自从他击败过康承训,他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