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存,询问道:“快马派往湖南了吗?”
黄存闻言,脸上浮现错愕,毕竟他没想到自家叔父会当着葛从周和朱温的面询问这件事。
要知道后方不稳,这是兵家大忌,若是让将领知道,不免动摇军心。
“哑巴了?”黄巢催促他,黄存见状也只能老实说道:“已经派出三日了。”
“嗯……”黄巢颔首,接着看向朱温与葛从周,与二人说道:
“高骈此僚,趁我军攻打洛阳,联合世家豪强作乱湖南,如今岭东恐怕已经不保,湖南丢失,也不过只是这几个月的事情。”
“吾已经派快马,令尚让率兵攻入江南西道,趁势夺取江南东西两道。”
朱温与葛从周听后倒是没有错愕,毕竟二人早就猜到了官军会偷袭后方,只是没想到后方丢失的那么快。
如今黄巢将此事说出,显然是信任他们,所以他们连忙作揖:“黄王高明!”
“若是能夺得江南东西两道,即可编练十万兵马。”
“即便刘继隆如何强势,也不会是我军敌手!”
“黄王英明!”
朱温与葛从周不断拍着马屁,黄巢满意颔首道:“事情是否能成,还得等等才能知晓。”
“若是无法攻入洛阳,即便占据江南,我军也毫无名义可言。”
“汝二人且下去休息吧,几日后还需要你们大展威风,才可使吾获得名义。”
“末将告退……”
朱温与葛从周起身作揖,接着退出了牙帐。
在二人退出同时,黄存看向黄巢:“叔父,为何将此事告诉他们?”
“不告诉他们,告诉谁?”黄巢反问黄存,随即抚须道:
“吾观葛从周、朱温二人忠心耿耿,日后必然是吾之臂膀,也是汝之臂膀。”
“汝莫要轻视了他们,他们才是我黄氏能否扬名立万的关键。”
黄存有些不服,但在黄巢那具有威慑的眼神下,他还是点了点头。
倒是在他点头的同时,已经退出牙帐,返回朱温牙帐的朱温二人才刚刚坐下,葛从周便开口道:
“黄王让我战后去申州,届时你我兄弟恐怕要分离了。”
朱温不以为意,笑呵呵拿起自己偷藏起来的酒,展示给葛从周:“看看!”
“你这混厮!”葛从周又气又笑,他明明记得这厮已经骗自己说喝完了,结果还有。
“某若早些说,这酒早就进了汝腹中,哪有这般时刻美妙。”
朱温打趣着,同时为葛从周摆碗斟酒,笑呵呵举杯道:“敬你我前程!”
葛从周笑着没说,但依旧与他碰了碗,随后一饮而尽。
待酒水下腹,葛从周这才擦嘴道:“黄王如此对待你我,你我定要报答他。”
葛从周本以为会从朱温脸上看到赞许,不曾想朱温嘴角向下,冷着脸说道:“某可不觉得黄王对待你我不错。”
“你、这……”葛从周愣住了,不知道怎么回答。
朱温见他错愕,冷着脸说道:“莫不是忘记了黄王歌舞酒肉时,你我与弟兄们只能吃水食粥?”
“这……”葛从周不知道该说什么,朱温也开口道:
“古往今来,如他这般起于微末者,多是鸟兔死,走狗烹的手段。”
“你我虽在他手下做事,却也需小心谨慎,保全自己为主。”
朱温这话让葛从周无法反驳,古往今来起于微末的草莽和庶族,确实手段狠辣。
“你自己想想吧。”朱温伸出手拍了拍葛从周的肩,见他沉默,朱温自己走到卧榻躺了下来。
葛从周见他躺下,错愕举起碗道:“还有酒,你不喝了?”
朱温背对着他,摆摆手,什么都没说。
葛从周见状,阴阳怪气道:“你不喝我喝……”
他虽然阴阳怪气,但却只是老老实实的喝酒,喝完之后便在牙帐内躺下休息了。
不多时,他的鼾声响起,而朱温却根本没睡,侧目看向他。
半个时辰后,察觉他不似伪装后,朱温这才安心的躺了下来。
即便如此,他双目也是看向了帐顶,眼底闪烁着野心。
“刘继隆、黄巢都能做的事情,凭什么他朱温不能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