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等领旨……”
众人应下,随后急色走出贞观殿,各自返回衙门而去。
不多时,无数快马冲出洛阳,向四面八方赶去。
与此同时,张议潮也得知了刘瞻被围南阳,黄巢率军北上的消息。
尽管早年就对大唐失去了信任,可真正面临大唐危难,张议潮却还是觉得自己不能不管。
他连夜写了封奏表,命人送往了贞观殿。
奏表送抵贞观殿时,田允特意接过并递到李漼面前。
“陛下,这是敦煌县公的奏表……”
“敦煌县公?张议潮?”
正在烦躁的李漼听到张议潮竟然上奏,饶是此刻他对张氏十分警惕,却还是打开了奏表。
“臣议潮,今闻黄贼犯境,特进表于陛下……”
张议潮这份奏表写得情真意切,他先是为李漼分析了当下的局面,又向李漼分析了如今河东、河北藩镇浮动的心思。
张议潮认为,朝廷如今已经到了生死存亡的关键,尤其是在北方大旱、河淮连续遭遇蝗灾的局面下,整个北方富庶的地方为藩镇占据,余下尽皆残破。
黄贼进军的消息若是被西边的刘牧之所知,那刘牧之必然会急忙出兵攻去东畿,避免东畿落入黄贼之手。
黄贼如今摆出鲸吞河淮的局面,朝廷如果还想存续,最好是率军撤往淮南,依托淮南及长江、汉水等处天险,收复湖南、岭东等失地,重整旗鼓。
黄贼虽然几次逞凶,但毕竟是流寇出身,遇到叛军,必然受挫。
以刘牧之手段,黄贼唯有溃败,而刘牧之为了夺取河淮,必然会陷入长期的休养中,而河东河北的藩镇也会在此期间不断发展。
届时刘继隆想要收拾河东河北,也需要两三年时间,而朝廷则是可以利用这两三年时间,重新操练兵马,训练水师。
只要守住秭归和夷陵,再依托淮河和汉水、长江,朝廷还能将局面维持下去……
“混账!混账!”
李漼看着张议潮的这份奏表,心里不知为何,突然生出一股火气。
“刘继隆逞凶也就罢了,区区黄贼能搅乱如此之多的局势?”
“张议潮这老儿,果真危言耸听!!”
李漼气得胸膛不断起伏,而张议潮的进表能把他气成这样,其实也是因为他自己都相信了张议潮所说的这些事情会成为现实。
不过他不认命,更不想跑到江南苟延残喘。
他很清楚,哪怕他能占据淮南、江南西道与江南东道和岭南道、黔中道,境内所辖人口也不过一千二三百万口。
届时刘继隆占据巴蜀和整个北方,少说也有两千万口百姓,他拿什么和刘继隆隔江而治?
守江必守淮,守淮必守徐……
这个道理他也懂,但朝廷几次战败汉军之手,他与刘继隆虽年纪相当,可刘继隆身强力壮,而他的身体他自己清楚。
真退往江南,他还有几年好活?
他若是死了,届时刘继隆练兵几年,数十万大军都将南下,大唐又能撑多久?
“陛下……”
田允看着气得满脸涨红的李漼,小心翼翼开口。
李漼见到田允那小心翼翼的模样,目光看向被自己丢到地上的张议潮奏表。
“此奏表、尽不堪言,速速焚毁!”
他催促着田允,不想让其他人看到奏表的内容。
田允闻言应下,将张议潮的奏表拾取后,果断将其焚毁丢入香炉之中,直到看着奏表烧成灰烬,他才看向李漼躬身回礼。
李漼眼见香炉内火光熄灭,他这才摇摇晃晃的站起身来。
此时的他,由于常年纵欲,看上去像是四十八九岁的人。
若是白发再多些,恐怕说是五十几岁的人也有人信。
“朕乏了、是时候该休息休息了……”
李漼摇摇晃晃的说着,田允见状连忙走上金台,搀扶着李漼往偏殿走去。
与此同时,黄巢麾下兵马不仅包围了南阳,还向外不断扩散,占据了邓州、唐州等处除州治外全境。
黄巢根本没想到自己北上的计划会那么顺利,因此当他耳边不断传来捷报时,他心里也不免飘飘然了起来。
面对黄存搜罗来的女子,他也来者不拒的尽皆收下,在南阳城外的牙帐中载歌载舞。
在黄巢牙帐外不远处的各将帅帐内,刚刚带兵德胜归来的朱温与葛从周听到歌舞声后,忍不住询问留守都将霍存。
“是哪处牙帐有女子谈笑声?”
“自然是黄王的牙帐了。”
霍存与葛从周关系极好,眼见葛从周询问,他自然毫不隐瞒的将此事告诉了葛从周。
葛从周听后不免唏嘘:“还未攻下洛阳,如此载歌载舞,如何了得……”
葛从周出身不低,投军只是认为大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