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康承训刚刚率军追击到建州,得知黄巢调转兵锋北上,急令两浙观察使围堵黄巢。
只是康承训还是太过高估两浙的实力,只因黄巢几乎没有遇到阻挡,便率军北上,接连攻陷了台州、明州、越州。
十月初五,黄巢率兵包围杭州,康承训得知消息,急忙派兵追击。
黄巢派尚让、黄揆在诸暨浦阳江设伏,康承训所派先锋被伏而败。
得知消息,康承训只能先分兵收复处州、温州、台州等三个州,随后大军北上。
初十,黄巢得知康承训亲自领兵来攻,当即舍弃杭州,转而走衢州突围南下,再度走入江西。
康承训正欲追击,结果李漼圣旨送抵,康承训接旨后,决定先剿灭浙西叛军,夺回苏州与常州,然后再追击黄巢。
黄巢就这样平安无事撤回了江西,重新回到了当初他被康承训击败的饶州。
“窸窸窣窣……”
“直娘贼,这康承训终于被甩走了。”
“哈哈哈,这次虽说没抢到太多东西,但得到了两万套甲胄,这才是最重要的。”
“没错,某等潜心练兵,只需要几个月时间,必然能击败康承训,夺取江南!”
饶州鄱阳县衙内,黄揆、黄邺等人笑声爽朗,黄巢虽然也面露微笑,但他也知道自己面对的局面不容乐观。
“好了,我军虽然抢到了甲胄,但对比官军还是差了些。”
“你们都知道要操训,可我军粮草不足三月之用,如何操训?”
黄巢话音落下,众人这才反应过来,他们裹挟的人太多,足有十余万。
这十余万人,每日人吃马嚼,消耗的都是个天文数字。
不等众人想出办法,昔日逃出生天,如今被黄巢视作谋主的尚让也主动开口道:
“节帅,如今我军兵强马壮,也暂时不再需要这十几万流民了。”
“依某所见,可发出钱粮,让他们各自散去。”
“他们这群人中,不少人都习惯了抢掠,定然回不去往日耕种的劳苦日子。”
“届时他们落草江西,康承训必定会来围剿他们,无力追击我军。”
“我军眼下该做的,便是从中挑选出两万精壮之士,操训过后,编入军中。”
“届时您手中有三万披甲兵卒,哪怕是康承训前来,也得忌惮三分。”
“趁此机会,我军可向朝廷求取官职,以此迷惑朝廷。”
尚让说罢,黄巢眼神闪烁:“迷惑朝廷?”
“没错!”尚让颔首,接着解释道:
“如今朝廷召回宣武镇兵马返回河淮,自然是担心河淮遭了蝗灾的饥民会作乱,故此河淮两道必然防备万全。”
“我军要想逼迫朝廷授予您官职,就必须威胁到朝廷,让朝廷不得不给。”
“某以为,我军可在饶州休整操训一个月,随后解散十几万流民,沿着长江向西进攻,走武昌渡江前往山南东道。”
“山南东道遭某等攻打,百姓尽皆逃亡湖南、荆南而去。”
“官军在山南东道的兵马都在防备关中,而我军可趁势攻打洛阳,威胁朝廷授予您天平军节度使的官职。”
尚让跟随黄巢也有一段时间了,自然知道他心心念念的官职是什么。
若是能得到天平军节度使,黄巢也算衣锦还乡了。
果然,他的话音落下后,黄巢脸上便闪过了喜色。
不过面对尚让的这番话,他还是压下了脾气,沉声道:“不,眼下立马解散这些流民,然后我军继续向西,劫掠足够的粮食后,在袁州好好操训一年半载的兵马。”
“某听那些私盐贩子说过,袁州(宜春)易守难攻,我军若是遭遇康承训,还能从容退入湖南,祸水西引。”
“这次康承训不敢追击,便是因为浙西兵乱,他急要去平叛。”
“待入了湖南,他也必定会去平叛诸州,而我军届时兵马已然练成。”
“届时,我军只要击败康承训,便可夺得湖南之地,再北上夺取荆南,东取江南。”
“待长江以南尽属某,某再挥师北伐,定然能攻入长安……”
此刻的黄巢,心态已然发生了变化,他没有忘记昔年与陈瑛的那番话。
若是只懂得流窜,那必然是流贼。
想要争鼎中原,必然要拥有忠心于自己的地盘。
天平军节度使固然诱人,但夺取天下却更诱人。
当然,他却不敢暴露这样的野心,毕竟关中的刘继隆都尚未称帝,他实力尚且弱小,自然不可能明目张胆的称王称帝。
只是他心里已经有了这份想法,他不相信刘继隆一奴婢都能成就如今大业,他黄氏世代庶族,还会不如奴婢。
“这……”
尚让看出了黄巢的野心,但他并没有感到高兴,而是觉得自家节帅似乎想的太远,想的太多了。
官军面对汉军,尚且不断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