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至一处,便知道神策军到底有多少兵马了。”
“这……”齐元简和亓元实等人眉头微皱,心中不免恼怒。
李漼眼见火候到了,又话锋转向道:“朕知道汝等亦是被麾下所迷惑,这军饷便按照三万五千兵额发放,汝等回去好好查查,到底有多少害群之马欺瞒你们。”
李漼的话,让亓元实和齐元简只能压下脾气,而李漼也接着看向于琮道:“三万五千神策军,按照以往规矩,需要发出多少军饷,耗费多少钱粮?”
“回陛下。”于琮眼见皇帝如此强硬的拒绝了北司请求,心头高兴之余,本分回答道:
“军饷约一百七十万,维持日常所需,每岁需二十五万贯的绢帛粮秣。”
听到于琮报出来的数额,李漼不免舒心起来。
这不超过二百万的神策军军饷,加上供给其余诸镇的军饷,以及百官所需俸禄,朝廷今年竟然还能结余数十近百万贯。
结余……
多么陌生的两个字,李漼都快不认识这两个字了。
这般看来,撤出长安也并非全是坏事,至少朝廷不需要再承担京西北诸镇和神策军那高昂的军饷,更是免了许多欠饷。
如今的朝廷,无债一身轻,李漼也突然觉得局势似乎没有那么糟糕。
想到这里,他目光看向于琮:“蠲免河淮两道受灾百姓赋税,拨粮二十万石赈灾。”
“二十万石……”
于琮面露难色,要知道河淮两道受灾的百姓,少则五十万,多则百万。
区区二十万石粮食,哪怕每个百姓每天只喝半斤稀粥,这二十万石粮食也最多维持三个月。
“陛下,二十万石是否太少了?”
“臣以为,应当拨六十万石粮食,如此便能让数十万受灾百姓等到来年夏收。”
“以臣之策,此数十万百姓便不会盲目从贼,且能复耕数百万亩耕地,来年夏收前后,向朝廷交出上百万石粮食。”
于琮主管户部和度支,他自然清楚这数十万百姓对于大片耕地抛荒的河淮两道来说,是多么宝贵的资源。
李漼虽然不舍钱粮,但听到于琮这么说,他也只能颔首:“此事交由户部与度支操办。”
“此外,东畿与陕虢兵马还是太少,山南东道也需要备足兵马,防范叛军。”
“传令,以同平章事,宣武、忠武等镇节度使刘瞻为诸道讨击使,节制山南东道、陕虢道、河南道及都畿道、河东道等镇兵马。”
“着其率军镇压光州民变,放还忠武兵马回乡,另调忠武、宣武等处兵马前往山南东道、潼关戍边,另募兵马。”
李漼这般说着,于琮闻言却作揖道:“陛下,忠武军返回本镇,理应犒赏。”
“臣以为,可犒赏钱帛十万各十万。”
“此外,陛下想要招募兵马防备叛军,自然应该。”
“不过朝廷钱粮不足,眼下秋收所获几何,还未能录入粮册。”
“况且诸道阳奉阴违已久,起运数量恐怕与约定所说不一。”
“臣以为,招募兵马操训之事,理应等到正旦过后,再行议论。”
于琮对钱粮还是很敏感的,而他也知道朝廷几次战败,威信扫地,不然也不会有这么多贼寇冒头。
这些贼寇冒头过后,诸镇也不急于围剿,这就说明了诸镇态度。
七百万贯虽然已经是于琮低估后的数额,但这个数额能否收上来,还得看天下忠心朝廷之人还有多少。
忠言逆耳,于琮的这番话不太好听,可事实摆在这里,李漼就算不想听,也不能不听。
原本好不容易因为压制北司而高兴他,此刻又因为于琮的“打压”而压抑起来。
“既是如此,那便暂且搁置新军招募。”
李漼憋屈说着,同时又开口道:“以诸道讨击使康承训,节制江南西道、江南东道,速速讨平湖南及福建等处贼寇!”
“陛下英明……”
于琮眼见皇帝脸色不好,也适时拍了拍皇帝马屁,但这显然没什么用。
李漼沉默下来,站在他身旁的田允立马理解了他的心思,因此唱声道:“退朝……”
“臣等告退……”
于琮等人脸色不一的退出了贞观殿,而李漼也看向了田允。
田允见状,当即从袖中取出一个木盒,递给李漼同时,又唱声向外道:“召乐师、伶人入殿。”
李漼接过木盒,将其打开后,内里放置一颗丹药。
他不假思索的将丹药服下,不到半柱香的时间,数百乐师伶人便走入贞观殿内。
靡靡之音奏响,藕臂白肉展露……
两刻钟不到,李漼的呼吸渐渐粗重,目光在伶人身上不断打转,下腹渐渐有了反应。
田允见他如此,欲言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