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如何来的?”他急问。
“我在战场上濒死之际,忽见一口古井浮现于尸堆之中。”赵霜道,“我抓住井边一根藤蔓,便觉天地倒转,再睁眼,已至此地。”
林小满背脊发凉。这意味着,归墟之门不再需要他主动开启,已经开始自发吸引濒死者穿越!
他急忙引赵霜入院,刚要开口解释,井水突地沸腾,一道血色光柱冲天而起,竟在空中凝聚成一幅画面:建安七年冬,长坂坡前夜,赵霜率三百骑断后,面对曹军五千铁骑,死战不退。最终力竭,被乱箭穿身,坠入山谷。
而就在他倒下的瞬间,一名黑衣人悄然现身,将其尸体拖入密林,取走另一半虎符,并披上他的铠甲……
“假的!”林小满脱口而出,“你不是真正的赵霜!你是冒充者!”
那“赵霜”脸色骤变,怒喝:“胡言乱语!我怎会是假?”
林小满疾步上前,从灶台下取出桃木剑,指向对方胸口:“真赵霜左肩有一道刀伤,乃少年时为救村童所留。你若有,我便信你。”
那人愣住,随即冷笑:“区区旧伤,谁还记得?”
林小满眼神一厉:“那就对不住了??假人,滚出去!”
挥剑斩下,桃木剑触及对方身体刹那,那人身形猛然扭曲,发出非人嘶吼,皮肤寸寸龟裂,露出内里漆黑如墨的骨骼,竟是一具被邪术操控的尸傀!
尸傀暴起扑来,林小满闪身避让,险些被利爪撕开胸膛。危急时刻,井中金光一闪,一道身影跃出??竟是年轻的司马迁!他手持玉笔,凌空一划,笔锋所指,尸傀动作顿滞,随即轰然崩解,化作灰烬随风散去。
“多谢援手!”林小满喘息道。
司马迁收笔,神色凝重:“我归来途中察觉此地阴气暴涨,特折返回来。没想到,竟有人借归墟之门,操纵死士,意图扰乱历史!”
“是谁?”林小满问。
“幕后之人,名为‘篡史阁’。”司马迁沉声道,“乃一群不甘被遗忘的失败者所组,他们认为历史由胜者书写,极不公平。于是暗中修炼禁忌之术,妄图重塑过往,让败者翻身,死者复生。”
林小满心头一沉。若真有这样一个组织,那他这座小小驿站,恐怕早已成为众矢之的。
“他们盯上你了。”司马迁看着他,“因为你掌握着唯一能通往过去的通道。”
正说话间,井水再度波动,这次浮现出一行血字:
> **“执灯者,交出门钥,否则,万魂齐哭,时空尽焚。”**
林小满咬牙,正欲回应,忽觉胸口一阵灼热。他低头掀开衣襟,只见胸前竟浮现出一枚金色印记,形如灯笼,隐隐发光??那是“执灯者”的真正凭证,终于在他体内觉醒。
与此同时,远处山巅雷光闪烁,九道黑影腾空而起,各持诡异法器,朝农家乐疾驰而来。为首者披玄袍,戴青铜面具,手中托着一卷燃烧的竹简,正是《伪史录》。
“篡史阁……来了。”司马迁握紧玉笔,“这一战,避无可避。”
林小满深吸一口气,走向井边,将《山居杂录》投入水中。书页遇水不湿,反而燃起金色火焰,整口井化作光之漩涡。
他朗声道:“归墟有律,护真拒伪!凡欲改史者,先过我这一关!”
说罢,他举起桃木剑,剑尖指向苍穹。刹那间,天地变色,四野回响起无数 voices??
有项羽的怒吼,有虞姬的轻唱,有张飞的咆哮,有蔡琰的琴音,更有那建安年间万千亡魂的低语,汇成一股浩然之力,环绕小院,结成光幕。
篡史阁九人落地,面具之下皆是扭曲面容,眼中燃烧着对命运的怨恨。
“我们曾是英雄,却被史书抹去!”玄袍人嘶吼,“凭什么刘备称帝,我们却成陪衬?凭什么霍去病封侯,我们马革裹尸?我们要重写历史!”
“你们写的不是历史,是私欲!”林小满厉声喝道,“史可憾,不可篡!魂可哀,不可控!”
话音未落,他猛劈桃木剑,金光如虹,直贯敌阵。司马迁紧随其后,玉笔挥洒,字字成刃,写下“真”“正”“信”三字,化作牢笼困住三人。
其余六人攻势凶猛,一人祭出“忘川铃”,摇动之间,林小满记忆开始模糊,竟忘了母亲容貌;另一人释放“逆时沙”,令庭院时光倒流,鸡鸭返雏,草木回芽。
林小满强撑神志,咬破舌尖清醒头脑,趁机将闻心盏残片捏碎,洒向空中,低喝:“以情为引,唤灵归位!”
霎时,蔡琰的歌声自虚空响起,《胡笳十八拍》第一拍悠悠奏起,音波震荡,逆时沙为之凝滞。
张飞突然从屋内冲出,虽伤未愈,仍怒吼一声:“俺老张的伤,是真刀真枪拼来的!你们这些偷改命的孬种,也配谈历史?”
他挥舞断枪,横扫两人,竟以肉身硬抗“噬忆幡”,虽七窍流血,却不退半